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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对上她清澈的眸子,她竟然一阵心慌,连那谎话说出来也不对味儿了,连自己听着都假。
李青歌微微低垂着眼帘,将弟弟往怀里揽了揽,轻轻道:“纵然你不敢那么想,但事关高府颜面,小女子更不敢这么做。世人皆知,高李两家同出一门,亲如兄弟。我此番前来,乃高伯伯有心邀请,可你让我从这小门进府,要是传了出去,知道的,说是你们这些下人不懂礼数,慢待于人;不知道的,还当是高家仗着高门大院,来欺负李氏遗孤呢。”
一番话说得容氏面色青白,心里竟一时没了底,忙命另一仆妇周氏即刻进去通禀,就说李小姐来了,正在门口。
周氏从旁一番话听下来,也知这李家小姐虽是小小年纪,却也不容易糊弄,遂只得进去讨大夫人的示下。
李青歌不急不躁,安安静静牵着弟弟的手,等候在门口。
果然,不一会儿,正门打开,周氏并十几个仆妇丫鬟们急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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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渐生事端(1)
张氏与红喜、醉儿三个,跟着两个丫头,自去别处歇息。
李青歌姐弟则在容氏等丫鬟仆妇的簇拥下,穿过几重回廊,一直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一路行来,所见之处皆雕梁画栋,两边是穿山游廊和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侍立的丫鬟们个个敛声屏气地垂手侍立。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情景,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前世,见了这样的景致,见了这些人,李青歌是手足无措的,甚至,弟弟还被那梁上突然扑通乱叫的鹞子吓得哭起来,因此,她后来常常被人耻笑,说到底是从乡下小地方来的,不懂半点规矩,没有教养。想到此,李青歌微微一笑,握着弟弟的手不觉紧了紧。她挺直了脊背,优雅端庄地从丫鬟们跟前走过。
“哟,这就是乡下来的土丫头吗?看着不像。”
“是呀,很知礼的呢,倒不像那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
“那小少爷长得好漂亮,粉嘟嘟的,让人好想捏一把啊。”
李青歌并不理会这些议论,只跟着容氏一路来到老夫人的瑞景阁。
门口,早已候着的丫鬟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说:“李姑娘可算来了,刚才老夫人和夫人还念着呢。”
李青歌笑着点点头,便带着弟弟和那丫鬟一起进了正屋。
鎏金地砖,绣花纱帘,做工精致而繁复的紫檀木隔断……入眼之处,处处镶金嵌银,令人眼花缭乱。
高家果然家底丰厚!
然而,李青歌像没瞧见那些好东西似的,目不斜视地带着弟弟走到里间,笑容可掬地向正座上的老妇人行礼道:“青歌与弟弟,给老夫人、夫人请安。”
“快起来,我的儿,快到祖母这儿来。”老夫人钱氏早已眼圈通红,颤颤巍巍地就要起来,跟前的丫鬟忙扶住她。
李青歌忙带着弟弟起身。看着眼前这个满头银发的老夫人,她不禁眼眶一热,竟也落下泪来。
其实,高家老夫人钱氏并非高远的亲生母亲,而是其师娘。
当年,江湖医仙司徒麟,门下有两名嫡传弟子,师兄高远,师弟李南风。二人同出一门,志向不同。高远志在朝堂,凭借着一手神医妙术,很快进了太医院,并且娶了礼部侍郎之女为妻,可谓事业家庭皆如意至极。李南风则志在民间,与妻子一直隐姓埋名于江湖,行医为善,做了不少好事。但就在三个月前,当今皇上急召李南风进宫,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她经过两世亦不知晓,只知道父亲走的时候是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已经身首异处。
娘受不住打击,竟在爹的灵堂前自刎而亡。
姐弟俩到了高家,本以为有了依托,谁料不到半年,弟弟竟然跌入荷塘淹死,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受尽屈辱与冷落,倒是这位老祖母,给了她不少的照拂。
李青歌这一落泪,立刻引得在场之人感同身受般哀哀叹息起来。
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终于起来,颤颤巍巍地上前,将这一对小姐弟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