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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饭后,因为胤禛次日一早就要出发下扬州,所以,百般不舍的薛王氏便留他下来,唠唠叨叨地叮嘱了许多事项。宝钗也依恋着这温馨的家庭氛围,一直微笑着陪坐一旁,看母亲面露难过之色便说上几句暖心的话告慰母怀。不像胤禛,虽然很想劝母亲不要泪汪汪地巴着自己,可惜天生面部表情肌欠发达,又素乏柔情,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句干巴巴的话:“娘你别担心。”
娘儿三个说了半个多时辰,突然,一向端庄贞淑的宝钗却猛烈咳嗽起来。
胤禛皱起了眉头,觉得她有些失了仪态。
宝钗身旁的大丫鬟莺儿赶紧上前去,轻轻拍打着宝钗的后背,试图缓和她的症状。
这下子胤禛也看出异状来了,果不其然,宝钗的咳嗽不是轻轻拍打两下就能缓解的,竟然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弄得胤禛也慌张起来,问薛王氏是否要去请大夫来诊治。
薛王氏只是摆手不答,一双眼睛焦虑地注意着女儿的脸色。
又咳了好一会儿,看着宝钗似乎咳得轻微些了,胤禛正觉得松了口气,谁知宝钗喉中发出几声干呕声,莺儿十分机灵地递上了漱盂。宝钗便“哇”地一声,将刚刚才饮下的解秋燥的虫草炖老鸭汤都吐了出来。
胤禛睁大眼睛看着莺儿蹲在地上,稳稳地用漱盂接着,宝钗则别过脸,以锦帕掩口,将刚才吃下的东西几乎吐了个干净,还兀自咳嗽不止,直咳得面红头胀,发鬓散乱。
薛王氏早就离了座位,扶着女儿,爱怜地不住抚她的后背,一脸忧色地喃喃说道:“好了好了,宁可不咳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宝钗才稍稍歇住了咳嗽,面上大露不胜之态,薛王氏忙命丫鬟们扶小姐回房歇息。宝钗便被莺儿和文杏两个半抱半搀地弄回房间歇息去了。
薛王氏还在张罗着丫鬟们去寻琵琶露之类的止咳的东西给宝钗吃去,又说明儿个要去庙里烧香许愿,让菩萨保佑宝钗的咳疾早日康复。
胤禛皱着眉头说:“娘,不如咱们换个房间说话,也好叫丫鬟们收拾了去。”
薛王氏连忙说:“是娘糊涂了,坐在这里说话,这气味倒是熏坏了你,”于是娘儿两个换到西厢房坐着。
胤禛有些奇怪,咳嗽又不是什么大病,怎么就如此兴师动众了起来?薛王氏好像知晓了他心里的疑虑似地,自己就说开了:“你妹妹这毛病不是一年两年了,请了多少大夫来看过,都没有治好过。去年有一位有杏林妙手之称的极有名的大夫来给你妹妹看过,说是源自娘胎里带来的一股子热毒,平时都没有事,单单在秋冬交接之时容易犯嗽疾,无可医治,咳上两个月,冬天来时自然就不治而愈了。”
胤禛奇道:“还有这等事?不过就由着妹妹这么咳嗽可不好。她年过了还要去京城参加选秀,若是真的进了,当着公主郡主的面也这么咳得惊心动魄,人家岂不是要以为她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恶疾,到时候,只怕引她入的人都要落不是,轻了说,是渎职,没检查清楚秀女的身体状况,重了说,就是引领身有疾病的人入,意图沾带皇女……”
胤禛还没有说完,薛王氏就吓得一脸煞白,连声说:“这可如何是好?是娘想得不周到,倒是叫你妹妹不要去参加这个什么劳什子的选秀了吧?不然,真要是控制不住病情,冲撞了公主或是圣上,岂不是罪大了?”
胤禛这些天算是了解他娘的格了,起初还只是以为她是个软脚蟹,嘴笨不会说话,没想到她竟然没主见到糊涂的地步。女儿说要想入攀高枝就马上到处送钱疏通渠道,儿子一说有问题就吓得打退堂鼓。就这点子心思脑筋,也想去投靠贾府的那帮子京油子,还不给人家忽悠得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
胤禛说:“我的意思不是说让妹妹从此躲起来不见外人了。我是说找个好大夫给她好好医治医治。妹妹还不过是半大孩子,身体底子在那里摆着,有什么病治不好的?何况,选秀的事还有几个月呢,咱们有的是时间给妹妹慢慢调理过来。”
薛王氏点头,还是疑虑地说:“可是,好些大夫都说了,药石无力,治不好啊。”
胤禛想起来一件事情,他的一个姑母以前也是得了什么医不好的怪病,吃了多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