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屏气,她试着将灵识冲破屋顶,在院子上方慢慢试探着延伸……堪堪到达院子边缘,再往外脑门就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张子清心里有了数,依她目前的状态,她的灵识堪堪能覆盖这个院子,不过这已足矣,毕竟目前府里上下唯一对她怀着刻骨敌意的,恐怕就是与她同院子里的宋氏。
心念一动,她的意识一路尾随着宋氏屋里的心腹嬷嬷,‘看’着她入了东厢,恭谨的停在了猩红色软帘前,整了整面色,‘听’她低声询问:“主子,可安置了?”
软帘后若有似无的传来婴儿弱弱的哭声,间杂着宋氏的咒骂和隐约的磕头求饶声,韩嬷嬷微不可查的皱了眉头,可在软帘掀起的下一刻脸色已经恢复成恭谨状。
自屋内急急打起软帘的是个穿红绫袄青紬掐牙背心的丫头,急急拉过韩嬷嬷道:“嬷嬷可算来了,快帮忙劝劝主子,那起子不长眼的奴才也不知听了什么不拘的话,满嘴糊糊,凭的惹了主子恼怒。奴才不听话教训就是,可咱主子身娇贵的,若气坏了身子那可得了?”
房里,宋氏正侧对着房门,素手狠揪着银红洒花椅搭,眸里寒光烁烁,盯着跟前跪地求饶的两个嬷嬷含怒带恨。另一侧,嬷嬷抱着孱弱的小格格极力缩在影里,小格格受了惊吓,哭泣不止,可声音却弱的犹如猫叫,断断续续,听着就让人揪心。
“主子。”韩嬷嬷略微担忧的目光扫罢小格格哭的有些发紫的脸,想对她的主子说点什么,可待触及宋氏那择人而噬的寒光,终是将满腹的话咽在腹中,选择了静默。
“嬷嬷,这两个狼心狗肺的老货竟背着我诅咒大格格!嬷嬷快叉了她们去见福晋,告诉乌拉那拉氏,这种毒的奴才本格格消受不起!”
宋氏话落,韩嬷嬷就疾呼:“主子慎言!”
宋氏红了眼圈:“嬷嬷,你知道她们怎么说我的大格格吗?作死的她们说大格格娘胎带疾,如今又体弱多病,眼见着是活不过周岁的!她们还商量着,要去求福晋恩典,唯恐大格格去了要连累着她们两个陪葬……嬷嬷!大格格是我身上掉下的,我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我如此宝贝着的闺女,岂容她们这些个奴才作践!!”
宋氏狠狠摔了几上的杯子砸向了那两个嬷嬷,两嬷嬷惊恐交加尖叫着饶命,韩嬷嬷看着愈发不堪,让屋里的大丫头拿了绳子和抹布,合力绑了两个嬷嬷,塞了她们的嘴。
韩嬷嬷拿手背楷把额上的汗,来到宋氏跟前低声规劝:“这两老货死不足惜,打死了给福晋报个备就是,主子莫要再说些招祸的气话。”
宋氏拿帕子拭了眼角的泪,犹有不甘:“我不是不明白轻重,只是心里边搁不下这口气!当我宋遥如张子清那个傻货,连谁派来的钉子也看不出?三个嬷嬷,她乌拉那拉氏就安了两个,当真对我大格格‘另眼相看’呐!生了女娃她都不放过,若当年我生的是阿哥,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我恨,嬷嬷我恨呐,我的格格为什么为娘胎带疾,为什么会体弱多病,她乌拉那拉氏心知肚明,这都是她造的孽!”
韩嬷嬷一惊,下意识的看了眼那面如死灰的两个嬷嬷,这个老货铁定是留不得了。韩嬷嬷的目光扫过影里瑟缩的嬷嬷,意味不明。
“秋菊,你去房门口守着,莫让任何人靠近。”
韩嬷嬷低声嘱咐,先前给她打帘的大丫头感激的看了韩嬷嬷一眼,迈着莲步快速离开。
这回宋氏已从仇恨中清醒过来,吊起的眉眼闪着寒光,看着让人心惊。
“嬷嬷,里头人蛇混杂,我这屋里也多得是牛头马面,这么多年来,要不嬷嬷帮衬着,怕我宋遥早已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更遑论平安生下大格格了。”
韩嬷嬷忙跪地磕头:“主子说的是哪的话,当年要不是恩公大义,奴才一家老小怕是要去曹地府报道,哪里能活的像现在风光?再造之恩无以为报,唯有尽心尽力服侍主子,若能帮着主子一二,那也是上苍给的天大的恩典了。”
宋氏虚搀了韩嬷嬷一把:“我爹当年不过是做了他该做的,不想嬷嬷感念至今,恰也说明嬷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嬷嬷快起,你我的情分不同他人,用不着这些虚礼。”
“主子抬爱,但尊卑有别,礼不可废。”韩嬷嬷顺势起了身,但态度依旧恭谨。
宋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