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冷笑道,“夏末涵躺在病床上,还不忘找个丫头来勾引皇上。”
染袖感觉到卫淑妃周身气场的变化,又伏身道:“娘娘,奴婢哪有胆子勾引皇上?奴婢昨天去华清池,真的只是为皇上按摩而已。”
“是吗?你让本如何相信呢?”
染袖见她从卧榻上缓缓坐起来,一双致的绣鞋探出裙摆,似乎准备起身,看样子,她的手指还有可能被踩上一踩。
染袖眼中闪过一抹光彩,在她还未站起来前,先说道:“娘娘,您喜欢桂花香?”
卫淑妃的动作一顿,奇怪道:“这与你何干?”
“以前皇上去云舒,曾与夏主子说过他喜欢淡雅的清香,比如山茶。”染袖早清了乾王的喜好,他比较钟爱茉莉花香,只是在这里就不用明确透露了。桂花香太过浓郁,绝对比不上山茶的清雅,至少乾王肯定更喜欢后者。
“哦?”卫淑妃听出了点意思,饶有兴致地问,“皇上还有何喜好?给本一一说来。”
“遵命。”染袖勾了勾唇,将乾王一些隐晦的生活习惯挑挑捡捡地说了出来。她并不担心卫淑妃借此投其所好,这些习惯需要耐心和有计划地培养,并非随随便便就能打动人心。当然,偶尔还是能哄人开心的。
卫淑妃听得若有所思,喃喃道:“难怪夏末涵能得皇上的宠爱,原来竟是如此细心?呵呵,本倒是受教了。”
接着她又看向染袖,道:“好,念在你今日表现不错,本就暂时不计较你之前的事了。以后谨言慎行,安守本分,若让本发现你行为不检,那就别怪本不客气了。”
“奴婢明白,谢娘娘宽宏大量。”
“行了,你下去吧,本若有事再唤你。”
染袖立刻行礼退下。
地位悬殊确实可见一斑,若非夏末涵身份低微,她的女又怎会任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染袖一边朝云舒行走,一边暗自思量。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假山后似乎有些响动。染袖脚步一停,考虑了半晌,还是决定过去看个究竟。
悄悄探身望去,只见一个小孩子蹲在石缝中,拿着一木棍随意在地上画着什么。
“二皇子?”染袖惊异一声。
小孩听到声音,身体僵了僵,待看清是染袖时,又转过头继续画着。
染袖走到他身边,看他衣袖和衣摆上都是污渍,头发也略显凌乱,便柔声问道:“二皇子,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照顾你的女呢?”
禹昊不言不语,依旧晃着他的木棍。
染袖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小小的手掌上除了泥污之外,还有几道伤痕。
“二皇子,这是如何弄伤的?”
禹昊冷漠地望着染袖,一声不吭。无论染袖问什么,都没有任何回应。
染袖皱了皱眉,拉着他来到水池边,用手绢小心地清洗他手上的污渍。自孙瑄过世后,禹昊便交给了卫淑妃抚养,看他如今的模样,显然并未得到很好的照顾。禹昊从前是开朗活泼的,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二皇子,二皇子。”这时,不远处传来女的呼喊声。
禹昊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自然地咬了咬唇。
“呀哟,二皇子,你怎么又乱跑?”那女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一把拉住禹昊,有些气急败坏道,“娘娘不是让你在书房练字吗?今天不完成,你又想挨饿?”
“挨饿?”染袖低呼一声。
那女瞥了染袖一眼,冷哼道:“你是谁?别多管闲事!”
染袖不再说话,微微低头就见到禹昊正用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望着她,那眼中似乎正在诉说什么。
待那女将禹昊带走,染袖又看向永福的方向,心中细数:禹昊,卫淑妃,秦贵妃……
回到云舒,染袖简单明了地禀告了在永福发生的事,并未提及卫淑妃的猜忌,只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对话。
末了,染袖突然问:“主子,你还记得二皇子吗?”
“禹昊?当然记得,孙姐姐的孩子,也不知近况如何了?”
“奴婢今天见到了。”染袖略带迟疑道,“只是……”
“如何?”
“看二皇子的模样,似乎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