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王听到这个消息反而没了焦躁和怒意,只是让杜瑞进去看看夏末涵。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礼仪。
杜瑞在纱帐外把了把脉,微微露出一个奇怪的神色,然后道:“情况比微臣想象中得要好,夏婕妤虽失血体虚,但气脉还算稳健,已无生命之虞。微臣再开些伤药和补药,回头让嬷嬷帮忙包扎一下伤口,日后好好调理即可。”
琴心等人都露出高兴的表情,但随后想到那夭折的孩子,又都沉默下来。真是遗憾,那可是一名皇子啊。
染袖让人重新打来热水,准备给正在昏睡的夏末涵洗洗脸,擦擦手。
而在此时,乾王早已问明了夏末涵今日的行程,她先后去了秦贵妃和卫淑妃那里,中途并无异状,直到吃了卫淑妃送的糕点之后才出现变故。
乾王的目光移到那盘还剩下两块的梅花糕上,吩咐道:“刘太医,你拿一块去验验。”
“遵旨。”刘太医躬身接了这件苦差事,心里只盼着检不出任何问题。
这是什么?染袖握着夏末涵的右手,除了手腕上那副鲜红欲滴的手镯之外,她的手指和手掌上出现了淡淡的紫色痕迹,在汗渍的浸染下,晕成斑点状,也许原本应该是粉末状。
染袖又拿起夏末涵的左手看了看,除了因为握拳过力而刺破了掌心之外并无奇怪的斑点。
凑近闻了闻,似乎有淡淡香气。染袖眼中露出杀气,她拿出手绢将夏末涵右手上的痕迹擦去,然后将手绢小心地收入怀中,准备待会去试验一下。她完全没想过要立刻禀告乾王,若夏末涵手上的不是毒药也就罢了,若是,她也无法以此来指控别人,因为有机会在夏末涵手上涂毒的人,实在太多了。
第二天,乾王罚了云舒所有人半年的薪俸,待夏末涵身体转好之后,所有人还需要领一顿板子。此事似乎就此尘埃落定,乾王亦没有再深究的意思,毕竟若只是意外的话,怪谁也无济于事。而夏末涵因早产以至于孩子夭折的事,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称快。
可怜的只有夏末涵,在得知失去孩子之后,一直没有大多情绪的她竟然痛哭不止,抱着那一堆亲手为孩子缝制的衣服,伤心欲绝,在这清冷的后,她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拥有一个至亲之人,谁知满怀着希望和期待,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染袖抱着她,暂时只能陪她一起流泪,心中却压抑着剧烈的怒火。
夜晚,染袖独自在房中,将竹篮中的一只老鼠抓出来,给它喂了几口浸泡过那条手绢的水。等待片刻,就见那只老鼠像喝醉酒一样踉踉跄跄地爬动着,然后开始在竹篮中翻滚,同时发出细微的叫声,不过一会便一动不动了。
染袖了老鼠的身体,还没死。直到子时,老鼠才又醒过来,只是神萎靡,连走动一步都艰难异常。
而与此同时,乾王那里也收到了刘太医的检验结果:糕点并无问题。
乾王心下思忖:无论是为夏末涵诊断的杜瑞,还是检验糕点的刘太医都没发现异状,难道真的只是意外?
他敲了敲木桌,目光看向窗外深暗的夜空……
果然是毒药。染袖终于确定,虽然不是致命的毒药,但若孕妇误食,那绝对会带来巨大的伤害,而且这种下毒手法简单直接,只要不是当场发现,本做不了证据。
染袖眼中闪过凛冽,她首先就排除了卫淑妃,一来她没碰触过夏末涵,二来她不可能白痴到直接将毒下在糕点里。而当天拉过夏末涵的只有秦贵妃,她就在给夏末涵带手镯那一瞬间,不动声色地将毒抹在了她的手指上,之后无论夏末涵用手粘拿什么吃都会中毒,而食物的烹饪者或赠送者将成为第一怀疑对象。
好嘛,这么说那个杜瑞肯定说谎了!他一个太医,不可能查不出夏末涵突然早产的原因,就算把脉把不出,他也应该会注意到夏末涵手掌上残留的痕迹,可是他什么都没说,若非染袖一直在身边看着,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连手上的痕迹也擦干抹尽?
难怪杜瑞能那么快地赶到,很显然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可是他难道不担心其他太医复诊吗?还是他有十分把握让别人查不出异状?回想一下杜瑞为夏末涵医治的过程,中途用过两次针,说是止血,但未必不是在动其他手脚。
染袖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