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啊抑郁!
虽有满心郁结,也不能不给面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舍弃才刚坐热的座儿,揭纱步出。
轻纱无风荡起。
梅香盈室。
梨白色,如一朵白莲飘落,火红色灼烫着人的眼。
寒清安的视线,就此定格。
“水小音医,琉璃女王?”似呢喃,似自语的一句,语气流露出的是无与伦比的震惊。
他,真的被震惊到了。
甚至,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幕的真实性。
“本族说过,幕后之人不是外人。”凤留行灿然微笑:“不知阁下可有雅兴与本少主再次对座品茗呢?”。
这家伙,真是小气!
水啸瞥目,无可奈何的撇嘴,不过就是被友好的调侃了一句,凤修罗竟还记着,还真就是那啥的睚眦必报,想想,又发觉不对,好似,适才那会儿,凤修罗已经让人吓了不少的惊吓,上次是本,这次,岂不是利息?
近人情怯。
突然间,寒清安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一刻,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没有任何准备,曾经的一切又太久远,一时竟无从说起。
是该转述冷氏那位护法的悔意,还是该叙冷氏后继护法的直至最后一代的最后愿望,或者该说这千万余年来寒氏的执着与等待?
他,毫无头绪。
万语千言,尽藏在了唇齿音。
欲语还休之余,抬手,摘去面具。
一张脸,完整的呈现人前。
白玉无暇,明媚如阳。
整个人,竟如一轮初升的太阳,清朗和熙。
水啸瞳孔陡然一紧,瞬即又扩大。
露出真容的寒清安,抿紧了唇,为什么会摘去常年覆盖脸的面具,他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很自然的举动,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那双曾琉璃色,现今是黑白分明的凤目里浮出的,不是惊艳,不是惊愕,而是惊疑!
他确信,那是惊疑。
“夏至,取笔墨。”定定的看了好几眼,水啸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
被人拧着的夏至暗喜,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脱离魔掌了,可是,就在那当儿,五位长老却已经几乎是用比闪电还快的速度取出了文房四宝。
“皇,您请用!”
五人异口同声之际,手头还研着墨,真正的言行同一。
水啸没矫情,移步过去,取过一卷纸,铺开,掂笔蘸墨,落纸而行,运笔如飞,勾横竖撇,笔笔不含糊。
沙沙-
帐内,只听得笔走纸声。
面对着水啸的五位长老,凤留行等人,眉心微紧,随着行笔,那纸上俨然勾勒出一个男子的轮廊面来。
因视线被挡,寒清安瞧不到,只能看到正挥毫的人那披散着的火红长发。
当画像成,凤族众人的眉心蹩得更紧。
置笔,水啸不等墨干,取纸转身,将还墨还有些湿润的纸揭起平竖于面前,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看。
盯着那张纸,寒清安瞳孔放大,那画上的相,面孔与他一模一样,看着画像,就像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凤族十余人望望眼神呆滞的访客,神色转为平静,人,与像,确实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气质却是不同的,画上的人像所流露出的是一种忧郁气息,那不是表面的,是自骨子里散发出的气质,眼前的人,阳光,明朗,和熙,两人的气质,有天壤之别。
他们也不得不佩服皇的画技,只数数几笔,未曾着色,却将一张只有肩部以上的半人像的气质给描绘的如此传神。
盯着对方看的水啸,心中隐约有数了,仍明知故问:“他,是你什么人?”
收回视线,寒清安微微顿了顿才回应:“他,是寒氏先祖的师父,冷氏的最后一位血脉,”说话间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自己又接着:“本族上任因暂代护法曾告知我是最神似冷氏最后一位护法的人,所以,我的脸,从来不会轻意示人,现在我信了,原来真的如此像!”
呃……
水啸郁闷了,不是先祖吗?
将画像往长老们面前一放,甩袖走人:“七族护法,我身边已聚齐四位,至于你,是走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