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晶光闪亮的红色靴子,落地。
那一刻,人人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声音,那是种只有灵魂才能听到的声响,是很美很美的声音,琼碎玉裂都难及万分之一。
死死咬着唇的十凤卫,痛苦的闭眼,再不忍看。
约一息后,赤烈的红一动,出帐。
再之,红色晃动,一步一步的离远,那红色,走的极慢极慢,却是再没回头,他走的悲怆,也走的决绝。
看着逾行逾远的背影,五侍的眼酸酸的。
当红色自视野隐去,夏至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成串成串的滚落,滴地,发出‘滴啪滴啪’的声音。
宫心弦龙惊云龙傲雪岚猛然惊觉,个个手足无措。
雪岚只得独自将两耳不管身外事,一心只沉睡的王抱着,以免被小姑娘的眼泪淹没。
十卫启眼,看到哭得如泪娃娃般的夏至,一时万种心思禁上心头,心头一悸,眼眶一红,禁不住潸然泪下。
四人无语,十人悲恸,帐内只有夏至抽抽噎噻,唏唏嘘嘘的声音。
“不哭,没事了的,有王呢。”半晌,唯一已为人父的龙傲,摸着小姑娘的脑袋,像哄女儿般的劝止。
“嗯嗯,……”夏至胡乱的抹泪,正想问原因,瞧到泪流满面的十人,吃惊的连眼泪也止住了;“你们,你们怎么也哭了?”
宫心弦几个,忙撇过头,佯装看不见。
泪眼婆娑的十人,一个凝咽,将酸楚咽尽,强作欢颜的笑笑,也不解释,有礼的躬行,转身,旋风似的离去。
夏至拧着眉,东张西望,寻不到答案,默默的低头。
雪岚也不管其他,自个坐了;有点点后悔的宫心弦,无言至极,自嘲的苦笑着,席地而坐。
龙傲龙惊云也守在雪岚一侧,夏至跟着宫心弦,四人呈半圆的拥围住被雪岚抱着的人,静静的等待着。
在西边的太阳下沉一半时分,一群人在五位男子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赶至,呼啦一下将帐蓬圈围住,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里三层,外三层,守了个水泄不通。
还没等五侍发问,五位男子以无比恭敬的态度行至帐外,整衣整衫一番,小心翼翼的依次入内。
宫心弦几人瞅一瞅,无视之。
躬身踏入帐的五位男子,将呼吸放到最轻的程度,默然的施礼,在离五侍一丈远的地方一字排开,跪坐。
日落,夜降。
帐内呼吸轻浅,心跳起伏有规有律。
月升,星现。
帐外风声微微,其内宁静如旧。
月新星移,时漏偷转。
当守护的人换了几批,当弯弯弦月隐入天际,夜,悄然成为过去。
枯坐一夜的五侍与排坐着五位男子,始终没有挪动身躯,既便已天亮,人人都还保持着参禅一般的坐姿,眉眼微垂。
天色从鱼肚白变清朗,再变为金阳高挂。
不知何时,沉睡一夜的人已经苏醒,睁着眸子,视线直线向上,人则没动,更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就那么静静的瞅着上方。
帐内人的气息变得更加的轻微,就如想将自己隐匿于空气,希望自己被无视般,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心跳与呼息的规律,即没有完全的抑闭住心跳与气息,又不太明显,以此证明自己存在,却又不抢眼。
静静地望着映于眼帘内的半张侧面,足足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水啸才眨动了几下眼眸,随即,慢慢坐起,侧转正身,面向五位男子。
当她转面的那一刻,五位男子飞快的瞧了一眼,竟不约而同的眉尖骤跳,但见,眼前的少年细长的眉斜挑,如剑指鬓发,隐隐的含着一丝萧凉之意,清亮的凤眸,瞳孔的颜色比外面太阳光芒更耀眼。
神态气息所表显示的,就只有四个字-不怒而威。
偷眼相瞄之后,五位男子飞快的垂下眼,直身,伏礼,空中响起郑重万分的语调:“凤凰族凤氏十全长老朝见尊主,吾皇贵安!”
微挑眉峰的水啸,眉尖一闪,眸子轻轻抖晃了一下,神色微现冷意,她是不懂“十全长老”是什么职务,可她却听清楚了,他们说的是“凤凰族凤氏十全长老”而不是“凤凰族十全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