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清晰,人也越来越近大门,然而,那段距离缩为零。
城外山峰沉默,大门沉默。
人,更沉默。
那是种什么样的心境?
水啸闭眼,再睁眼,又走,孤单,是唯一的感悟,沿路走来,仿若天地毁灭后只余自己一人,前途漫漫,心若陷在茫茫大海中,寻不到方向;又似天地初开,万物未生时满界荒寂,自己伴天地初生而生,无念无欲,一切空无。
墙厚如宫殿的总体长度,柔和的琉璃色光泽照得周围一片明亮,人在长长的门洞里嗅不到阴暗的气息,甚至分不清是在门洞里还是走在阳光下。
再长的种,也有走尽的一刻。
终于穿过无门的正门。
门前是宽濶的空场,其地,仅有边缘地带残留着一些残损的几乎要化为细碎小石的石块,从而依稀判断出是广场的边界,至于场内,只留下一个巨型大坑。
纵飞着走过空地,几重台阶之下方是更加宽阔的空台,散落着墙城塌落下的巨石,还有些深浅不一的坑,纵横开裂的深沟,深的深不见底,纵横相交的裂缝,几乎将场一分为几的切割成片,整个广场千疮百孔。
依或缺或断或根本已失的台阶直下,水啸慢慢的走,当走至边缘,踏上绘着花纹的琉璃色界边石,于突然间,眼前的景像竟发生了变化。
之前遥看,山是山,有遥遥不及之感,而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
目光所及,两边山外青山,峰外有峰,正是“峰峦如聚”,聚拥周围,云绕山外山峰,重重遮掩之中,目光尽头处一片朦胧。
琉璃城所在之地,则为山峰之中流砥柱。
一条台阶依山而上,直抵足尖,那台阶,穿绝涧、断壁而来,犹如飞龙仰首腾空,气势凌然。
台阶之另一端,则接镶着山下平原之界缘。
而水啸,甚至来不及惊叹,惊得双腿一抖,一个踉跄向后摔倒。
眼疾手快的凤琉璃,手臂一探,将人圈扶住。
“那……那……那下边的是什么?”温暖的气息入鼻,水啸无力的软靠在一堵结实的肉墙上,指着下方,嘴唇手指直哆嗦。
凤琉璃龙太子小天马齐刷刷的看了一眼,又直刷刷的收回视线,很淡定,表情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仨同声吐出一个字:“人!”
人,确实是人。
那些人,就在台阶另一头的平原那,聚集着的人,足足有数万,密密麻麻的挤在台阶尽头处,在人群的背后,则是数不尽的帐蓬,再远远的后方,则是城市。
他们站在空场边缘,就算相隔着数重山,两地足有千里之远,中间还加上一层似面纱一样遮掩着群山的飘渺云雾,他们仍然能看清山下方的一草一木,对那平原那里的情形亦是一目了然,而且清晰的不得了,甚至的,竟能看清人的面孔!
淡定的回一个字,仨家伙暗揣好各自的心思,静静的望着被再次吓得不轻的人,一副纯真无辜的模样。
这个,还真的不关他们的事,是王自己说要离开的是不是?
哥们儿仨可是理直气壮的很,至于内疚感什么的,没有!那玩意,从来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啊啊,她问的不是这个好不好?!
差点爆走的水啸,抬起的手握成了拳,继续女高音:“我问的是那些是从哪来的人,是什么人!”
你有问么?
三个被无辜咆哮一顿的美丽生物,同时翻白眼,没有嘛,明明就没有问,明明问的是“什么”而不是“是什么人”,他们可有诚实的回答了啊。
“等你出现的人。”这个时候的王,是惹不得的,老实点比较好,非常清楚眼前情况的哥仨,又是淡定的一句。
脑子里嗡的一下,水啸抓狂了,她才冒头,他们就来抓人了,太他丫的没天理了!
他们怎么知道琉璃王是谁?又如何能确定能等到琉璃王的出现?满腹疑问压抑在心,气狠狠的一甩眼刀,甩向千余里外的山下人群,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给剜死。
不用特别说明,自那回答声中就能猜到不是自己一边儿的人,就算她想装傻,也没法忽略那回答声里的另一种隐约的戏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