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赤红色的烟,像一片烈火,燃烧成云。
水家巡护,竟点峰烟示警。
惊天动地的长啸,长龙般的赤红烟火,打碎了水氏世家的宁静,几乎是在示警声起伏时,远远的地方传来声势相同的长号声。
这个早晨,喧哗,成为水家唯一的解释。
自始至终,迎门而立的人与马都没有任何反应,没有转眸,没有出声,仍是沉如死水,没有人感知到半分外放的气势,平静的像是对水家的反响毫无知觉。
城楼之上的人,施放警示后个个神经紧绷,眼里流露出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眼前之人所代表着什么,他们很清楚,对有些人而言,白衣绿马是希望,是棵值得用尽所有心力去攀附的大树,可对水家来说,这却是灾难。
之前,因那少年一怒,水氏千余年声望尽失,如今声名一落万丈,几乎要无法立足于世,而今,他竟又出现了,还出现在家族内院城外,这其中的意思不言何谕:他,是要对水氏出手了!
家族,真的要完了么?
人人暗问,亦几乎不约而同的,都恨上了那令家族落得如此的人,如果不是那对祖孙,家族又怎么会如此!
天色越来越明亮,东方的天空映出霞光万道。
当约过半盏茶的功夫,一股凌人的气势自远处扑来,隐隐的还能听到破空之声,与奔腾的马蹄声,还有轻重不一的脚步落地声,偶尔也能听到兵器相撞的声响。
稍稍一刻,凌人气势直抵内院城门后方,奔腾的马蹄声与急促的脚步紧随其后。
一声轰然大响,紧闭的朱红色大门一开,齐齐的向二边闪退,竟一下子抵至门洞的墙劈,内与外,畅通无阻。
“水音医?!”亦在大门大开时,响起了一阵惊骇的叫声。
那惊骇的叫声才起,又似在突然间被扼住了脖子,声音就此中断,很干脆很利落,连点尾音都没有,竟是在同一时间中断。
与此同一刻,无数人的呼吸骤然凌乱,怦怦心跳声彼此起伏,那凌人的气势猛然的一阵浮动,在刹那的爆涨与突然的沉降之间一转,竟云消烟散。
奔至院墙处,还留在门洞一端的一群人,呆呆地看着门外的一人一马。
白衣绿马,英姿雄发,晨光给沉静如水的少年披上了一身霞衣,他的周身笼罩在一圈明光中,亮芒万道,似佛光普照。
看着迎门而立,身如菩提的少年,一干人像被勒住喉咙的鸭子,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一切声音嘎然而止,空气就此凝固。
就算众目所归,迎风与人群对望的小绿马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微敛眼皮的人,更是连眼睫毛都没动,将钉在门另一端、像木桩子似的一群人当作了空气。
后方的奔蹄声与脚步声在无限接近,那敲击地面的声响,在此刻似惊鼓连天,声声都落在了人的心尖上,令人人灵发抖。
仿佛受到了感染,后方的声音在抵达一堆人桩后面便依次停驻,凌乱的声响相持续几息后静止。
静。
除了呼吸声,就只有心跳声。
垂眸入定的白衣少年,那似两把美小扇子的长长眼睫毛,似蝶翼初张时那般微微一动,缓缓扬起,琉璃瞳目中散开万点金光。
水啸终于抬起了尊贵的眼,看向另一端。
那一边,领首者是水氏四护法,四供奉,四长老,后面则是普通级别的长老,各院主事等,其次是实力较强,在族中地位略高的管事,再后面则依次类推。
一句话,除了那个曾代执家主位与可能不在族中的人,水氏重头人物几乎全部到场,场面很壮观。
四护法长老仍是旧人,水啸认识,四供奉长老中的第四位被流放后另添了一位,那人她不认识,另外一些人么,有些有印象,有些是生面孔。
牙楼曾有小道消息,她知道,水泽与使者被逐出九方学院后,使者大怒,痛斥水泽,之后甩袖离去,水泽自归族后受到怒火连天的族人谴责,被剥去代掌家族之权,水氏由左护法暂时代理。
“人都到齐了?”眼眸中印着一张张因惊恐而苍白的脸,她并无半点同情,冰凉的声音透着股寒。
呆立的人群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