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浑身无力的她对于自己的步子本没知觉,一脚高,一脚低的走,脚步虚浮,身子摇摇晃晃,好似随时会倒下,每走十来步就歇几口气。
一连歇了五次,胜利在望,她总算支撑着走到了门旁,还没接近,身子往前一倾,斜斜倾依在石门上,任汗如雨落。
也仅只稍稍歇了歇,水啸拭去面上的汗水,侧转身子,半倚着门,取出琴,竖立在地,双手扶按在琴的一端,做好随时横琴杀敌的准备,以她的情形,杀敌是不可能的,不过,那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吓吓那些不知内情的人,应该也是绰绰有余。
摆好唬人的架式,竖直耳朵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视线则投向石门,认真的研究锁孔眼的形状与大小。
当院士们开门时,她有留意到他们手中的锁匙,那种六角形的匙,跟她开天字一号楼的六角匙极为相似,就是不知六个尖角的大小会不会一样。
看过锁孔,一番比较,她觉得竟看不出有没区别,抿着唇想了想,本着以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取出蓝色的六角匙,投进锁眼里。
完全契合。
水啸一惊,手抖了抖,咬咬牙,使劲儿的转动蓝色六角星,初时因手使不上力,纹丝不动,直到将吃的力气都使尽力,雪花形的门匙才有了行动。
原来,门匙,可以通用。
这下终于不用再担心了。
重重的嘘出口气,她拔出门匙,门启动,匙没了留在锁孔的必采,收起匙,也不管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快快的退一步,让开地方,自己依着墙,等着。
那一步步幅过大,令她几欲撑不住摔倒,好容易稳住,便看到门正向内退来,心情一松,无力的将身子贴在墙上,拿琴当拐杖。
一门之隔,音讯不通。
当门后的水啸流汗如雨,几乎累得脱力时,一门之隔的大厅内,枯坐三天的百余人仍一派闲悠,个个面无异色,人人坐像如佛。
酒轩华还抱着玉葫芦,所不同的是不再是那只小的,抱着的是重阳中午时从水啸手中拿去的那只中号葫芦。
他眯着眼儿,正在打瞌睡。
挨得很近的凤留行、沐月霜、寒清安、玉紫幽、河洛图几人面前的小茶几上摆着茶,盏上方还飘着或浓或淡的热气,由此可见是新斟不久。
院士们与众世家家主代表正经端坐,面容沉静。
空气里的气息与各人的表情一致,沉静无波,并无半丝浮躁之意。
在各人的寂然无声中,九门中的一道门,无声无息的后退。
门动无声。
然而,门外与门内的空气密度有悬殊,门内空气比门外略稀薄,当门向内退时,令大厅的空间加宽,近门一角的空气自然争先恐后的涌向门退后所开拓出的新空间,并跟着门向内挤,不断的填充着随门而加宽的地方。
咻-
几乎是在刹那间,厅中的人不约而同的一凛,心弦绷紧。
唰-
又在同一刻,人群或抬头,或偏首,皆将视线投向了空气流速骤变的地方。
大厅中呆了三天,每个人对周围的一切几乎可说是了如指掌,当空气流速发生变化时,实际上虽然并不猛烈,若换个地方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他们而言,那无异是晴天惊雷般的明显。
只在倾刻间,所有眼睛都找到了源头。
那里,正是面对通向大厅通道正中线的居中一扇石门,门,已经后退了好远,依距离分析,很快就要真正的开启。
齐聚的目光,在刹那变成惊讶。
时间,并没有到。
所有的人都记得很清楚,他们可是掐着手指在数时辰,还差半个时辰才是三十个六时辰的期限时。
门,怎么会开?
一干人屏住了呼吸,就连凤留行、沐月霜、玉紫幽几人亦目露讶色,用眼角余光望向了酒老院长。
“噫?怎么回事?”酒轩华老眼圆瞪,面带惊疑。
这,可是前无古有的事。
无意识的,他将酒葫芦交到一只手拧着,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与食指中指的指肚来回摩娑。
华仪与院士们先是一惊,转而镇定下来,皆暗中提神,准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