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眼时,一双眸子一片浑浊,像那种半截身子入士的普通人中老者的眼神,修为高深者眼神炯炯有神,犀利令人不敢正视,从眼神看,他不像个修为高深的强者。
余盛见其好似入睡般的没了动静,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稳下来,立即向旁边站着的小青年使个眼色。
那满含深意的一眼,也唯有熟悉的人才能读懂。
收到暗示,余兴赶紧的凝神,再一次提声大喝:“三绝院里的新人,快快出来接受考核!”
第三声,远没有第二第三次声音那么宏亮,气势也明显减弱。
正应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论述。
温泉里的水啸,低低一笑,伸长手,扯扯飞飞的毛发:“乖飞飞,你先去露个面,我稍后即到。”
飞飞明白主人的暗示,赶紧的翻个身,四足踏在水面上,轻轻的抖落水迹,欢快的跃出浴池,撒欢似的往外跑。
目送飞飞离开,水啸出把梳子,不慌不忙的打理长发。
对方即然换了台词,她也不得去露面,至于哪时去,当然得看她心情如何,她只说稍后出去,可没说马上出去哪。
奉令外出的飞飞,穿出重重纱幔,奔出小屋,迈着优雅的步伐,晃悠悠的慢行,磨蹭着走至二门时,才四足踏地,跺出声响。
外面的一群人,在余兴喝出第三遍后,一个个危襟以坐,只等着里面的人出来,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任何声响,不由得怒火烧心,人人皆满身的火气。
蔑视,这是对九方学院院士的蔑视!
怒,院士们震怒。
只恨不得立即冲进去,将里面的揪出来狠狠的收拾一顿,以此证明学院院士的威严,奈何三绝院的规矩摆在那儿,谁也不敢逾越,只能敢怒不敢言。
当听到自院内传来的声响时,不由个个怒目相视,下一秒,当瞧到单独走出垂花门的小鸀马时,两一瞪,青筋爆跳。
人不来,只让魔兽来,这是无言的羞辱哪!
从来没有被人轻视过的众人,气得鼻子都歪了。
而青年学员们一瞧到长着一双小翅膀的漂亮小鸀马,顿时被萌得早将来这里的目的给抛去了九宵云外,一个个眼睛变得贼亮贼亮的,似星星在眨呀眨。
无视辣的,怒腾腾的目光,飞飞晃出大门,向着众人丢出个冷嗖嗖的眼刀,甩了甩鬃毛上的残留着的水珠。
被那么用力一抖,一片水迹化为无数雨点,像一只只暗星子,狂飚着向空中,直直指向或坐或站的人群。
余盛与众院士眼角一抽,忙忙的暗中使劲,将飘来的雨点全部挡落,让其真正的化为雨珠洒地。
飞飞抖净水珠,四平八稳的往门前一站,冷冷的睨着虎视眈眈的人群,大有一马当关,万人莫开之勇。
余盛与众院士气得气血乱涌,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水啸在理顺长发,又揉肩舒筋一番,终于出浴池,进换衣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将小玉葫芦取出来系在腰间,收拾好,转出,将小叮当塞入怀中,慢步走出温泉小屋。
踏着树叶与花瓣,悠悠漫步,走得极缓,那步伐那气势,哪里有去见不速之的紧张,竟似在游山玩水,赏花观景一样的悠闲。
走到东边倒座时,随手推开一间房门,入内拎把椅子藏入戒指,取出琴抱着,才再次慢条斯理的轻移莲步。
待到走出二门,真正的爆光在众人视野里时,距余兴第三遍高喝也足过二柱香的时间。
面似娇花,一身白衣初开梨花,纯白无暇,长发披散,琉璃目中水光滟滟,款款而来,通身气质俊雅飘逸,像不食人烟的神诋。
望着缓缓行出垂花门的少年,众人的眼中一片惊艳,甚至忽略了水啸怀中抱着的散发着深幽气息的琴,更忽略了她腰间那只若隐若现的玉葫芦。
一干学员,连余兴也包括在内,两只眼瞪得老大老大,张着嘴巴,宛如三魄已不在,变得傻愣愣的。
十余院士在惊艳过后,再细看时,发现来人那闲庭信步似的步伐,顿时双眼爆瞪,须发乱动,嘴唇哆嗦。
看情形,好似有要吐血的迹象,或者,如果再添点火刺激一下,估计能一下子爆跳到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