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轩帮沈妍拿着沉甸甸的布料,与她并肩向汪仪凤的住处走去,两人边走边说笑。落日的余辉泼洒在他们稚嫩的笑脸上,晚风微动,金光流转。
到了汪仪凤的住处,平慕轩找了几本书,就离开了。府试过后,汪仪凤放了他十天假,原计划这两天到府学上课,武烈侯府突然来人,又要耽误了。他是个很上进了人,府试成绩不错,他也准了读书的方法,准备自己提前温习呢。
沈妍陪汪仪凤说话,母女说起武烈侯府突然来认亲,自是一番感慨。沈妍怕高嬷嬷认出他们母子,惹来麻烦,跟汪仪凤商量好应对之辞,又嘱咐了沈蕴。
夜色温凉,夏风微薰,乌蓝色的夜空星辉点缀,静谧深邃。
“姑娘,床铺好了,你要休息吗?”
“我再坐一会儿,你们先去睡,需要人伺候我再叫你们。”
雪梨端来一只铜盆,放到沈妍脚下,盆里点燃艾叶,味道能驱走蚊虫。沈妍坐在石椅上,低头看火,仰头望天,清眸明净如水,脸庞布满沉思。
她有好多事情需要思虑,可大脑里就好象装满了白乎乎的浆糊,空白一团,理不出半点思路。她做事一向很有计划,可武烈侯府突然横一脚,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无所适从。许多事弄不明白,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计划下一步了。
或许这是一个转折,许多人的人生轨迹也会跟着发生变化。
两道黑影翻墙而入,轻飘飘落到沈妍面前,喋喋怪笑,吓得她顿时起了一身**皮疙瘩。一个黑影进屋去了,她刚要喊,另一个黑影就卡住了她的脖子。
“半两,主子让你去值夜,派我和金条来接你。”
若不是脖子被卡住,沈妍定会哇哇嚎叫,刚消停了几个月,这要命的金财神又来了。过年前一个月,金财神消失了,沈妍很高兴,祈求满天神佛保佑金财神再也别出现。神佛大概嫌她穷酸,连象样的供品都没有,本不买她的帐。
沈妍推开黑影,缓了一口气,说:“不许弄伤我的丫头。”
“放心,金条做事有分寸。”
进屋的黑影蹿出来,低吼:“半两,别信他,我是金砖,他才是金条。”
“你胡说,我是金砖。”
“我是金砖。”
……
“停――”沈妍踩到石椅上,叉腰问:“我是什么?”
两黑影同时冲她做了禁声的手势,齐声回答:“你是半两。”
“你们俩为什么都想叫金砖?”
“块头大、值钱。”两人的声调手势完全一样。
“金砖比金条块头大,只能是哥哥,哥哥年纪大,比弟弟死得早。”沈妍哼笑耸肩,滚动眼珠看着二人,突然问:“你们俩谁是金砖。”
“他。”两黑影互相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回答。
沈妍捂住肚子,放声大笑,刚笑出两声,就好象留声机接触不良一样突然卡了壳。金砖金条兄弟一个前面开路,一个背着她,身影融入浓浓的夜色中。
几个月不见,金财神看上去长熟了一些,他现在只有十六岁,却是一个俊美英伟的美男子了。明亮的烛光下,他忧郁而立,更显温润如玉,焕彩如金。
“主子,您、您又怎么了?”金砖金条看到金财神忧郁,急得抓耳挠腮。
金财神抬头看房顶,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瞟沈妍,他皱着眉抬了抬扇子,唉声叹气说:“越长越丑,真让人窝心,长这么丑也好意思出来见人。”
沈妍的脸皮随机很强,可厚可薄,还可以随时变换。可此时,就是有人给她一座金山,她的脸皮也厚不起来了。她正压抑悸动的小心肝,yy金财神俊美如仙的相貌,却被他无情地打击了,太伤自尊了,太不公平了。
“我很丑吗?你嫌我丑把我送回去,谁让你派人把我弄来的?我才不愿意伺候你。天下有几个人象你?猪鼻子大葱,水仙不开花,吃饱了撑的,忧郁死你。”
沈妍的叫骂声响起,金财神和金砖金条都怔住了,目放光看着她。短暂沉默之后,金砖金条放声大笑,金财神冲沈妍撇了撇嘴,很优雅地笑起来。
“我到外面值夜。”沈妍翻出白眼珠,看了金财神一眼,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金砖金条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