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都很快变淡了。
唇亡齿寒,若是平氏母子被害,沈妍一家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沈妍温言巧语开导平氏,自己心里却拧起了疙瘩,伺候平氏睡下,她才去找汪仪凤排解。
按汪仪凤所说,郑知县现在只是正七品县令,而一城知府则是正四品,郑知县的后台再硬,也不可能升这么快,除非他做出惊人政绩,由皇上钦点。
武烈侯是皇亲国威,可也有政敌,朝中无数多眼睛盯着呢。郑知县就是升任到金州府,顶多也就是一个正六品典正,想靠后台升任知府,至少还需要几年的时间。几年的时间有多少变数,谁也说不准,所以现在的担忧很多余。
听到汪仪凤的话,沈妍心里舒服一些,明天跟平氏去要帐也有了说辞。不管郑知县将来要升到哪里,至少现在还没升,要帐之事就要速战速决。
第二天,沈妍早早起来,洗漱收拾完毕,就来伺候平氏梳洗,并把汪仪凤的话告诉了平氏。平氏也松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笑容,嗔怪自己胆小怕事。平慕轩打算跟她们一同去,却临时被夫子叫走了,平氏只好带沈妍同去。
平大夫家门口挂起大红灯笼,门人一身光鲜,满脸含笑,送往迎来。平芙高嫁并有孕,平安考中童生,郑知县又要升官,平大夫家里真是喜事连连。
门人不知道平氏和平大夫一家的恩怨,知道他们是兄妹至亲,也没通报,就请她们进了门。二门的婆子传话进去,过了好半天,才有丫头把她们领进内院。
院子里站满丫头婆子,正在闲话玩乐,有平大夫家的下人,也有来随主人贺喜的仆妇。外厅有男子高谈阔论,都是阿谀之词,暖阁传出女子的欢声笑语,满含喜庆。丫头引领平氏和沈妍进到暖阁,看到她们,女眷的说笑声嘎然而止。
除了王氏和平芙、平蓉,暖阁里还有五六个妇人小姐,沈妍都不认识。平氏笑着跟她们见礼问安,她们强笑回礼,就不出声了,暖阁的气氛变得沈闷压抑。
“你们来干什么?”王氏很不客气,脸上神情轻蔑且得意。
众人见王氏对平氏和沈妍的态度很差,知道她们不受欢迎,就交头结耳、指指点点议论。平氏很尴尬,紧紧握住沈妍的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沈妍躲到平氏身后,装出害羞害怕的样子,暗自冷笑,偷眼打量众人。
平蓉挑嘴冷哼,眼角眉梢透出极尽能事的蔑视,说:“娘,她们来干什么还用问吗?肯定是听说姐姐有孕,郑大人要升官,哥哥又考中了,想来巴结呗!”
沈妍不想理会浅薄尖刻的平蓉,摇着平氏的手,说:“娘,你说话呀!”
没等平氏开口,平芙就吐掉果皮,狠啐了沈妍一口,连带瞪了平氏一眼。众人见她发了怒,忙嘱咐她千万别生气,以防动了胎气。
平芙脂香粉浓,衣饰鲜艳,就象一朵刚含苞待放,就被激素催开的娇花,艳丽却无半点风致可言。她给郑知县做了小妾,又怀了孕,身份高贵了,脾气也大了。以前,她羡慕平氏给贵人做妾,现在本不把平氏放在眼里了。
平蓉斜了沈妍一眼,冷笑说:“姐姐,你别跟下作人一般见识,姑母来看你,还不希望郑大人升了官,咱们家入了武烈侯府的眼,将来多关照轩哥儿吗?”
“姑母来看我,我就当是一片好心,为轩哥儿打算也是人之常情,为什么带一个下贱东西来?丢人现眼。”平芙冷冷怒视沈妍,好象遇到上辈子的仇人一样。
王氏见两个女儿一唱一和讽刺平氏与沈妍,反而火上浇油,跟那几位妇人小姐高声议论,就象是沈妍给平慕轩做童养媳,丢了平家八辈子人一样。
平氏进来这么久,仍站着,连个座位都没人给她让,她很不自在,又见平芙和平蓉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明目张胆欺负沈妍,令她更加生气。
“大嫂,我今天不是来巴结芙丫头的,没想到她回娘家。轩哥儿也考中了童生,第三名,我后天要摆宴庆祝,来知会你们一声。”平氏缓了一口气,拿出借据,说:“大哥开药房跟我借了两千两银子,都六七年了,我也要用钱,想把这笔银子要回去。大哥租我的铺子开药房,今年没付租金,我也要把铺子收回来。”
王氏的脸如同臭水沟的污水冻成的坚冰一样,狠毒的目光瞪视平氏。暖阁里的人除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