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幸福
「喂!」沈寻飞闭着双眼抓起床边正在发出声响的手机,浓厚的鼻音透露着他的睡意。
「哥,是我!」
「小舞!现在几点了?」他这才微张单眼看了看闹钟,依稀记得最后一次看到的时刻是清晨四点半。
「台湾应该是早上八点吧。看到你的讯息时本来想当下打电话的,可是怕吵到子葇睡觉就等到这时候了。哥,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也是该醒来打理子葇早餐的时间了。乔濋呢?」沈寻飞坐起身子走下床,轻轻打开门看了眼妹妹房间那道紧闭的门后,又将门带上在电脑椅上坐下。
「他们一家人都和亲戚在屋里把酒言欢,我只身出来庭院透透气,所以你可以畅所欲言的抱怨他家妹妹也无所谓。说吧,哥为什幺快疯了,子葇闯什幺祸了吗?」
「她没有闯祸,只是我能力有限,没有自信可以把她照顾好。」男人似是说给话筒那方的人听,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断了对温子葇所有不该有的情愫,因为他给不起她需要的呵护跟幸福。
「只让你看照她几天而已又不是要你照顾她一辈子,只要别让她走失或饿着就好,不用这幺力求完美给自己太大压力啦!」沈寻舞一派轻鬆的口吻说。
「哼,说的真简单。」沈寻飞冷笑着说。
看着温子葇单纯无邪的笑靥时,他总会情不自禁的想多给她点什幺,让她更快乐更幸福一些。
尤其在看到她为他而绽放的笑容时,那种想倾囊所有的冲动更是排山倒海而来。
「哥,照顾子葇让你觉得很累很麻烦吗?」
「不是累更不是麻烦,而是面对她的时候……很煎熬。」沈寻飞诚实的跟妹妹招供自己的心情。
「煎熬?那就除了载她上下班跟让她吃喝之外,其余时间都把她关在房里,不准她离开房间也不要让你看到她就好了啊!」
「沈寻舞,妳真是越来越讨打了。温子葇是人不是被豢养的宠物好吗?」沈寻飞的语气有难得的不悦跟波动。
「哥现在是为别的女人在跟妹妹生气吗?就算可怜同情子葇也不必对我口气这幺严厉吧?」沈寻舞假装无意的继续试探哥哥的真心,心中却是对他的反应极为开心跟感动。
「我没有同情也不是可怜她,只是看着她时会不自觉涌上气愤跟烦躁的情绪,真后悔当时没把那禽兽打成残废。」
「那种感觉我懂,就连我这亲姐姐看着她的时候都常常难忍情绪波动了,知道她故事的你又怎幺可能无动于衷?就算她再怎幺单纯无辜,旁人也难掩内心深处那股轻蔑感吧?」
「小舞,妳知道哥不是那种人。」
「我指的不是哥,是那些被她的脱俗外貌和甜美笑容吸引,对她存有一丝爱情遐想的男人。哥对她好是因为知道她和我的关係,因此爱屋及乌呵护她而已,丝毫不带任何心思跟感情,这点我是明白的。」
「……是啊!的确是这样没错。」沈寻飞小声的回应,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言不由衷的心虚。
一开始确实是如此,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心才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那个他曾劝妹妹置之不理,任由她自生自灭的女人一步步攻陷而不自知。
「在花店时,第一眼就被她吸引的男人我见多了,每个人一开始都会多看她几眼然后找话题接近她,却在她开口后一个个加快脚步离开。光只是发现她的精神状态偏离正常轨道就逃之夭夭了,若再加上知道她与张伟生长久以来的纠缠,还有哪个男人敢多做停留?」
沈寻舞小心的点到为止,完全不去触及乔洢的话题,她以为哥哥并不知道妹妹大过肚子,更想在沈寻飞面前为子葇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
不料两兄妹都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的祕密,对对方来说早已不再神秘,差别只在于两人对小女孩的生父有着截然不同的认知。
沈寻舞的话让沈寻飞沉默以对,一种被人戳中痛处跟一语中的的惊慌无声漫延。
「有爱就会产生忌妒跟在意,或许就像魏秋萍对子葇说的,这世上除了张伟生那畜生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男人能接受她了。」
「魏秋萍真这样当面跟子葇说?她难道不知道这些话有多残酷多伤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