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虫数少、活动力也不足,因此受孕率比正常人低很多。」乔濋用略带失落的神情,煞有其事说着。
沈寻舞看着丈夫为了护着她而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模样,不忍的抿着双唇。
「怎幺会这样?你的体格跟身材明明都比一般人看来强壮健康的。」乔亦夫明显受到不小的打击。
「所以很多东西看表面是不準的,我也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这般外强中乾,看报告那天我也是五雷轰顶。」
「那医生有没有说什幺补救的方法?」乔父难掩失望的追问。
「压力不要太大、食补跟适当的休息。最重要的一点是得失心不要太重,否则会越难生宝宝。压力我还扛得住,只是委屈了舞,即使时代再进步,大多数的人都还是会把不孕的责任归咎到女人身上。」
乔濋望着眼泛泪光的女人体贴的说,沈寻舞的泪水就这样不听使唤落了下来。
就算与亲生母亲四目相交针锋相对,她的情绪都还能收放自如,唯独面对身旁这个男人毫无遮掩的付出时,她怎幺也无法抑制胸口那愧疚跟心疼的翻搅。
只觉感情的天秤越来越倾斜,她不停上升,乔濋不断下沉。不是爱情的重量有别,而是纯度相差甚远。
对照乔濋纯粹天然的爱,她的感情就像膺品,廉价却高卖。
即使努力让它像真货、自己也相信是真品,但终究掩盖不住是由爱、恨、怨跟仇这些粗糙原料交杂而成、纯度微乎其微的事实。
自己这一生能被这个男人如此宠着、护着,是何等幸运?而这个所爱非人,疼着、爱着她的男人又是何其不幸?
「的确是委屈了小舞没错。你就好好接受治疗,真还是不行的话,现代医学科技这幺发达,要一两个孩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小舞,爸知道妳辛苦,就再等等吧!」媳妇这两行泪看在乔父眼中的确是女人的委屈跟难过。
毕竟是自己儿子的问题,他怎幺也没那个颜面给女方传宗接代的压力。
「真不知是哪边出了问题,是被人下了咒还是犯了沖,怎幺会这近两年来家中大小事不断,没有片刻是平静的?我看得找个师父到家里抓鬼了。」魏秋萍意有所指的边说边叹气。
「没想到阿姨这幺迷信,竟会相信抓鬼收妖这种荒诞事。不过这也不奇怪,我大学时有个跟我感情相当好的室友,长得非常甜美可爱,给人很阳光跟开朗的感觉。有一晚因为梦到已故的弟弟而大叫惊醒,隔天就抱着十字架跟圣经睡觉。我当时还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她把手足害死的,不然怎幺会那幺害怕呢?」
「她怎幺回答?」丈夫入戏的问。
「她说八岁的时候因为忌妒同母异父的三岁弟弟得到的宠爱比她多,于是人前对他疼爱有加,人后却是不断诅咒希望他消失。在一次全家出游她趁只有两人独处时,把他推下湖里溺毙了。为了逼真,她还塑造自己为了救弟弟也差点灭顶的假象。由于她精湛的演技跟超龄的说谎技巧,就连母亲跟继父都以为儿子是意外落水的,怎幺也想像不到这一向纯真善良的女孩隐藏在笑容跟泪水后方的凶狠,从此她如愿得到全部的爱跟照顾。」
沈寻舞说着大学时室友隐藏在心中的黑暗秘密,也话中有话的将母亲与故事女主角的虚伪面具重叠。
沈寻舞依稀记得当时听到这故事的她竟然一点都不意外跟害怕,甚至还无法克制的笑了许久,让对方当下的表情比她还惊恐,殊不知更残酷跟恐怖的事她已经亲身经历过了。
她和那个三岁小男孩都是被害者,不同的是,室友的弟弟遂了姐姐心愿长眠湖底,而她温子甯,却背着母亲用另一个身分跟名字偷偷活下来。
如果为了个软烂男人,连怀胎十月的亲骨肉都能毫不迟疑就对準心脏一刀刺下,那因为渴望得到全部的爱与关注,将只有一半血缘的手足推下湖的举动也就不难理解跟想像了。
「这幺可怕?她应该是编故事吓妳的吧,八岁小孩哪有那幺多心眼?」乔濋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情。
「不要小看八岁女孩,可记恨了呢!总之我是信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做作虚假、用美丽谎言来包装自己的邪恶也是人之常情。这世界不就是这样,越真实的东西别人越怀疑,越虚假的谎言大家却越相信越爱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