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与愧的天平
「沈哥,其实我早就想找时间约你喝个咖啡或小酌一杯,可是怕你会觉得唐突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没想到今天反倒让你先开口了,真是不好意思。」
咖啡厅服务生送来两人的饮品离开后,乔濋看着对面的男人。
「谁先开口邀约都无所谓,来台湾这一年和同事虽然相处融洽,但下班后大家有各自的空间,想找个人悠闲喝杯咖啡或啤酒都不容易。」沈寻飞微笑着搅拌杯中黑色液体。
「别说你才来一年,我从英国回来都快十年了,想在下班后找到可以一起小酌几杯的人也不容易。可能是高中跟大学都身处国外,在台湾缺了有共同回忆、可以举杯话当年的朋友吧!」
乔濋笑着回应,隐约感觉到週遭不断传来对他们两个男人外表的讚叹声和目光。
眼神专注停在对方脸上,这是他第一次和沈寻飞这幺近距离接触,真如沈寻舞说的,他承袭了父亲的英挺和母亲的优雅。
对旁人窃窃私语和目光都无视、无闻的淡定表情,和唇角始终保持的弧度,让人看不出他情绪的起伏,更嗅不出他的心思。
虽说是女友的哥哥,言谈举止也透着高度修养与温儒气质,但总是给他一种距离感。
那种感觉他说不上来,与其说是哥哥看妹妹男友的眼神,更像是男人看男人的目光,不是敌意但也不全然友善。
是怕他对沈寻舞不好或担心妹妹吃亏吗?还是对外人如旁观者般冷眼以对是他们沈家兄妹独有的特质?
这时他不禁想起第一次看见沈寻飞时,他满脸阳光笑容的模样,还有挽着他的妹妹也同等耀眼的笑。
沈寻舞当晚的笑容,至今仍未在自己面前绽放过。
「今天约你喝咖啡是想感谢你对我父母的热情,还费心的招呼我们全家週六到你家作客。」
沈寻飞用感谢来当作两人之间尚称不上交情的话引,铺陈着由浅入深的对话,以免接下来自己的试探显得突兀。
为了週六两家人的聚会,他已经辗转难眠了两个夜晚,深怕父母道出什幺不该说的,或是说出一些和妹妹自述相互矛盾的东西,因而引来她亲生母亲的疑窦。
于是今天他约了乔濋见面,假闲聊之名实则是想要知道乔家人对妹妹的了解到什幺程度,如此一来他才能事先提点父母,并在必要时刻跳出来为她掩护。
「别这样说,舞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伯父伯母真的是非常友善和蔼的长辈,我很喜欢他们。」乔濋真心的说。
听着他对妹妹亲密的称呼,沈寻飞心中虽颇不是滋味,还是用笑容掩饰妒意。
「小舞个性外冷内热,对初识的人比较冷漠,所以我父母一直很担心她无法讨长辈欢心,直到你家人提出邀约时才鬆了口气。」
「沈哥多虑了,舞虽然有时给人冷漠的感觉,但就因为这样表现出来的热情跟关心才更显真诚。我爸和我阿姨都很喜欢她,对她讚不绝口呢!」
「你阿姨?」沈寻飞故作疑惑的表情。
「喔,就是我的继母,子葇的妈妈,原来舞还没跟你们提过,难怪伯母见到子葇会叫她乔小姐,其实她姓温,和我并没有血缘关係。」
「这样啊!没听她提过,我们家不太谈论他人的隐私。」
「想不到舞的口风这幺紧,她有时冷静到让我以为她的成熟是天生的,直到听她谈起小时候发生的事情,才知道她跟一般人一样也曾有过一颗赤子之心跟难以驾驭的童年。」
乔濋面带笑容说着,沈寻飞却是心中一惊。
「是啊,她小时候的确不好驾驭。」即使不知道妹妹是如何向他陈述童年,沈寻飞还是顺着对方的话接口。
「怎幺会十岁了还玩水果刀玩到刺进胸口?又怎幺会皮到和邻居在下坡路段骑单车比快,摔到连骨盆都受伤呢?有这样不受控制的女儿,伯父伯母还真是辛苦。」乔濋难掩心疼跟不解的语气说。
十岁?玩刀刺上胸口?比赛骑单车?骨盆受伤?
前两个谎言沈寻飞都可以迅速想出原因,想必是两人在坦诚相见时为解释胸口的伤痕而做出的说词,但是后两个却让他有些疑惑。
因骑车导致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