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夫微微倾着身子,手中长刀斜拖,沉默着没说话,而这一带除了一些行人向远处闪避外,其余人尽皆沉默,没有再向前逼近秦家众人。
“嗯?”
秦朝眉一动,隐约感觉那马车夫眼角余光似乎在瞥向一个方向。
那是旁边一座二层的小楼,二楼大窗前站着两条大汉,一条戴着遮住脸的斗笠,另一条瘦汉子则是戴着草帽。斗笠大汉此刻正抓着一个大酒坛喝着烈酒,秦朝隐约觉得他抓着那酒坛有往下砸的想法。
“不止是车夫,还有那些人。”秦朝再一仔细观察,发现商队中似乎也有一些汉子眼角余光看向那二楼的汉子。
大汉缓缓的喝着酒,喝了六七大口,忽然一转身,而后旁边的草帽瘦汉子嘿嘿冷笑两声,一把便将窗子关上了,也便在这时,一直沉默不动作的大街上的汉子,开始有了动作。
“阁下撞死了我的马。”车夫狞着脸,沙声道,“我这两匹大马都是从西域购进的上等千里马,你说,该怎么赔?”
秦乐升咧嘴一笑:“你想怎么赔?”
“一百俩银子!”车夫沉声道。
“百俩?”秦乐升点了下头,“西域千里马一百俩,倒也不算贵,这事我暂且答应,不过阁下也撞死了在下的马,我这马可是西域汗血宝马和赤兔配种产下的宝马,全天下也就那么一两匹,你说该如何赔?”
“汗血宝马,皇家也得不到一匹。”车夫冷声笑着,“赤兔马早就绝种了,阁下倒是好财气,好手段,居然有这**?”
“阁下能用千里马拉破车,而且一拉就是两头,也比在下弱不了多少!”秦乐升淡淡道。
车夫微微弓着身子,盯着秦乐升:“可这次,是阁下撞死了在下的马!”
“是么?”秦乐升嗤的一声,“可若非阁下的马受惊,在下的马怎么会也受惊?”
车夫胸脯起伏:“好,好!阁下真要寸步不让?”
“寸步不让?”
秦乐升脸色也沉了下来,一晃手中砍刀:“这次若不是你们闹市奔马,老子也不用赔上一匹马,给老子听好了,乖乖拿出一百俩银子,否则今天不死不休!”这意思是让对方倒出一百俩。
“锵!”
那秦乐升周围三四把刀齐齐出鞘,车夫阴着脸死死瞪着秦乐升,仿佛要攻击猎物的毒蛇一样。秦乐升眼睛微微眯着,全身崩得紧紧的。
数个呼吸后。
“哈哈!”
车夫狂笑起来。
“阁下好霸气,好狂妄,我老五算是长见识了,石子!”车夫一瞥旁边一个举刀的大汉,“一百俩我们不在乎,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没必要打生打死的,就当打发叫花子,石子,把钱给他。”
那举刀大汉桀桀尖笑几声,从身上掏出一个包,数了十锭银子。
“扔到那里!”秦乐升一指秦乐仙。
“哼!拿着!”大汉一抛,十锭雪亮的银子便飞向秦乐仙。
“石子,狗子,把死马和车推到一边,给他们让路!”车夫又喝道,立时那四人收刀入鞘,冲秦家众人冷笑了声,抓起地上马的腿,几下便拖到了一旁。
这边车夫示弱,另一头商队处。
“几位兄弟,既然这位兄弟要自己取马蹄中的石子,我们便等等好了。”先前说话的大汉笑说道,立时那些拥向秦乐鹰的汉子都退了回去,倚着四辆大车冷笑看着。
“伙计,把我们的马牵出来。”秦乐仙叫着。
“来啰!”那边马厩伙计连应声,很快秦家剩下几匹马也都牵了出来。
“走!”
立时秦乐红牵着马当先,而后秦乐仙、秦乐原等拥着众孩子,缓缓从搬开的马车旁走过去,当秦乐升、秦乐鹰、秦乐金都过去后,断后的秦乐刀冷笑两声,这才开始跟上。
秦家一伙很快消失在人群中,这时那车夫,商队中的两名汉子都涌入那二层小楼中。
“大当家。”马车夫瞪着戴斗笠的大当家连说道,“先前为何不砸坛动手,就这么放过他们?”倒不是心疼一百俩纹银,而是一口气压不下。
“哼,糊涂!”那大当家一声冷哼,“不放过又怎样?马老七你打得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