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还愣了一下,那应该叫什么?
从那决绝又冷然的背影中,她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那一跪,等于断掉了所有的联系,他或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她甚至生出这样的念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大概希望自己和这里的一切人和事从未有过相关。
所以她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那天晚上,”陈若明抬头看着天边孤零零的一颗星星,“我记得你妈妈答应说要带我去山上摘柿子吃,可惜我没有等来那一天,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印象中这个姐姐极其疼爱自己,各方面无微不至地照顾,几乎挑不出一处不好的地方,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都是一片暖色。
“我妈妈……”阮眠的声音涩涩的,“临走前也在记挂着你,她说让我不用担心,那个世界有小舅会保护她……”
她又重复了一遍,“小舅。”
走廊尽头的冷风吹过来,外套鼓风仿佛揣着一只白鸽,阮眠回过神,有些拘谨而羞怯地看着对面的人。
陈若明的眼窝很深,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情绪,“学校不比外面,你们的关系又没公开,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阮眠的脸却一下子烫着了。
注、意、点、影、响。
这不就是暗示——他曾经知道过哪些影响不太好的事么?她又想起在r市小镇上的那晚……
阮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办公室的,门“砰”一声被她关上,这动静惊醒了她自己,也惊动了书桌后低头看资料的男人。
“怎么这么久?”
阮眠鼓着脸颊,走到他旁边去,伸手把毛衣的领子往上提了提,皱眉,怎么盖不住?
手被他握住,他还笑得一脸戏谑,“怎么,一进来就逞凶?”
她心虚得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从包里翻出一面圆形的小镜子,打开来照着那处给他看。
齐俨一眼就看着了,也明白过来那是什么,轻捏住她下巴,笑得极为兴味。
阮眠眼疾手快在他开口说话前用手腕压住他的唇,“不准说。”
不能说,他就低低地笑,温热的气息灼人。
“你要把卷子带回家批改吗?”她瞅了一眼桌上封好的档案袋。
齐俨点头。
她又问,“今晚吗?”
她知道他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嗯。”
齐俨在她问这两个问题时就隐隐猜到什么,所以当晚上结束会议回到家,看到窝在沙发上的人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幸好开了暖气,不然穿这么少又该感冒了。
阮眠正握着手机和姜楚发微信,不知有多入神,加上男人进来的动作又轻,所以她是在沙发微微下陷时才有了反应,抬头一看,笑得眉眼弯弯,“你回来了。”
他果然换上了一件高领的毛衣,遮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齐俨把她搭在腰间的薄毯拉了些下来把露在外面的腿盖住,“吃饭了没?”
“嗯。嗯!”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你呢?”
“在外面吃过了。”
阮眠放下手机,勾住他手臂靠过来,装作不经意地问,“齐教授,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改试卷啊?”
他摸摸她头发,“不急。”
也对,才刚从外面回来。
阮眠靠在他肩上继续看电视,新闻结束了,接下来是长达十分钟的广告时间,可他还没有一丝要动的迹象,她都有些坐不住了,“这次的卷子出得好难,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及格。”
“不及格?”他转过头来,唇边浮现一丝笑意,手指弹了弹她额头,“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齐太太的脸皮已经开始厚了,“我只是假设最坏的情况啊,最终不都是要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