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娘的娘家,早就大不如前,好不容易勉强买下了一间铺子,一家子老小都挤在后院里,儿子孙子都被赶出去寻活儿做。
因着阿水娘的帮衬,可算是又置办下一间小铺面,不过是二十来两银子就给置办下了,可算是不用再一家子老小在码头上找活儿做了。
不过,今日,阿水娘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
“你去,让你娘家人给你写张欠条!写不来,你就别回来了!”阿水奶拄着拐杖敲得砰砰响。
阿水爹已经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了,“愣着做啥,还不赶紧去!”
如此,这个家就交给了阿水媳妇来当家。
至于阿水娘,在娘家待了五日,灰溜溜地回来了。
因着得罪了一家子,就是阿水爹也没有好脸色给她,到底安分了不少。这个家也算是井井有条了。
说来也是巧了,因着阿水娘被夺了权了,事事都得听着媳妇的安排,自觉地没脸,反而不大去村子里转悠了,只道别人话里话外都说着她吃里扒外,越发不爱往村子里去了。
只是一心地在家喂鸡喂猪的。
好不容易过完了年,河上的冰也化了,就已经是入了春了。
杨府上下,不过就带了几身随身的衣物,却也是满满当当的装了好几辆马车。
马车才进了康定城的城门,就有衙役开道,一路往官船码头去了。
“杨大人,今日午时过后,官船就会起航了。听船长说,恰巧吹的是西南风,顺风顺水。怕是会省力不少。同行的,还有三家官员的家眷,多是附近几个州县的家眷。去京城省亲的。”
杨立冬赏了那俩衙役,衙役脸上笑得更真了些。“大人,据说所知,这其中的一家是曹御史的家眷,举家迁往京城的。还有一家是侍郎家的家眷,因着回乡省亲,年前的运河被冻住了,这才赶着年后开了春了再走。至于另一家,却是不大清楚……”
“代我谢过你家大人。劳他费心了。”杨立冬客气地道。
官船长约二十丈左右,据说能载人六七百,光是船上的船员就有一百余人。待得上了船,田慧惊奇地在船板上,竟是能开圃种菜。
官船码头上就只这一辆官船,竟是占了半江之大。
这才刚刚起了些风,船上就已经有些微荡,秦氏几个老人却是头一回坐船,即使是那么大的官船,总觉得晃荡地厉害。
“别盯着河面瞧。只一会儿这人就该吐了……”行李早有船员帮着送上了船,田慧照顾几个老的,至于小包子。早让团子给看顾着了。
秦氏闻言捂着胸口,“难怪这一上船,就觉得心口难受,总想吐来着……”
安顿好了老人,杨立冬唤上了阿土,“我上岸去买些吃食,不拘点心啥的,这一路过去,最近停泊的码头也应该是徐州城了。大抵要个七八日左右了……”
至于阿土,则是一早就说好的。去给他爹娘辞行。
不过两三日,秦氏几个老人已经吐了好几回了。精神不济地躺着。
又行了三四日,到了徐州城的码头靠了岸了,杨家人总算是适应了船上的晃荡日子,晃着晃着也习惯了些。
照例是杨立冬领着儿子下船去采办,就是新鲜的蔬菜肉类都给采买了不少。
前几日,杨府吃的都是船家提供的饭菜,杨立冬在康定城采买的不过就是点心。可是闻着隔壁几间船舱传过来的味儿,这才知道还能自己动手做菜的。
田慧出来的时候,早就将租金田租啥的都给收了,带了全家的家当出了门。有了银子好办事儿,杨立冬本就不是对自家人抠抠索索的性子,是以,拼命地采买,好似要将前几日都给补回来。
“夫人,那户人家不知道是哪家大人的家眷?”杨家人隔壁的船舱里,是曹御史府上的家眷。
曹夫人放下茶盏,随身伺候着的丫鬟接了茶盏过去。曹夫人这才笑道:“到了京城,可就不是在老宅子里的规矩了,凡事都要慎言慎行,莫要被人抓了错处了!”
“母亲,那日我可是看着他们,光是来来回回地端菜,光是来回走了就有三四趟了!”曹小姐也是头一回坐船,不过是因为窗户半开着透气儿,先是闻到了菜香,再接着就是床板上来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