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这屋子里的小东西,摆着可真够多的呐。”
县尉早就想进铺子里瞧瞧了,原先的这家铺子,县尉也是来瞧过的,据说杨府买下这家铺子到现在,不过是几日的时间,想来重新装点铺子的时间定是不足的。
若是只是原先的样貌,心里头定然还是会有一丝的失落。
就是这间新开的铺子味道再好,也会在心里打了折扣。对于新铺子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了些。
“这墙上挂着的莫非是名家的题字不成?”县尉对书画并不曾有研究,只觉得这字看着有些怪异,横不纸,就是竖也是歪歪扭扭的,好似提着的笔一直在抖着,抖着抖着勉强才完成了这个“宴”字。
“这些都是小儿以前的涂鸦之作,往后诸位大人府上的小子有墨宝,都可挂在铺子里,也算是给铺子贴些生机。”杨立冬指着铺子里随处可见的,笑得宠溺。
县尉第一个应好,“回去我就找下我家小子以前练过的大字,绝对比这个还看不过眼,我明儿个就送去装裱了送来。我家闺女的字才写得漂亮,一手小楷,可惜,姑娘家的字不外露,哈哈——”
都是有子万事足的。
杨立冬也是听说了,县尉府上的大门都快被踏平了,就是因为府里有个待嫁的姑娘。
“县尉大人就是爱显摆,话说,你家姑娘可有定亲了?”说话的是师爷,家中正有一个适龄的小子,他家夫人也隐晦地提起过,只是北县尉夫人绕了开去。不过仍是不死心。
“还不曾,不过,若是定了亲事,我定然要请各位来吃酒!”县尉大人哈哈大笑,“这是母巴?怎还抽上了老烟了?不会是捏错了吧?”
县尉显然不想在儿女亲事上多说。
众人都争相把玩着,结果发现就没一个是个正常的,怪里怪气的。大老爷们实在是欣赏不来这种到底是哪儿好看了?
不过,要说这铺子倒是真的弄得别具一格,就是一楼的大厅,也有在包间的感觉,格调高了不少,虽说能摆下的桌子少了不少。
气氛倒是好了不少,再贴上了这些小东西,光是如此看着,就觉得视觉上的享受。
田慧喜欢漫画,团子瞧着欢喜,也就偶尔也跟着田慧一块儿胡闹。
至于圆子,一心向学。就是田慧也动摇不了他一心扑在科举的这条道上。
除了圆子,还有阿土,这几日,阿土自觉地已经落下了许多功课,日日秉烛夜读,因为二月将近。
待得午时不到,就开始陆续的上菜了。
杨立冬来回招待的,六人的桌子,整整摆了十桌。
南下镇大商户竟是都来了。
上门皆是客,杨立冬也是头一回地扬着笑招呼着,“今儿个,咱吃饱喝足!”
田慧也只是在厨房里帮忙,这端菜的活计,自是有杨知故几个兄弟在忙活。
石锅烫手,都有在边上用棉布缠着。
杨知故几人上菜的时候,亦都是每道菜都提醒了好些回,“石锅烫,小心烫手。”
这些看着新鲜,再说一早就只吃了些茶水,这肚子早就空着,闻着这香味,哪还受得住。纷纷动手舀了汤来喝。
“诸位先喝点儿汤,不瞒你们说,我还是前几日才头一回吃到,实在是惦记着慌,我就先喝着了——”杨立冬扬声招呼了几句,就自己捧着碗,喝了一大口,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众人瞧着哪还受得住这香气,斯文些的,拿了汤匙舀着喝。
“这,真的只是叫石锅鸡,可惜了这锅好汤——”冯知县意犹未尽地道,这些日子来,冯知县因为后院的事儿,给搅得不得安宁,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已经好些天,不曾吃过一顿安稳的。
知县夫人被送回了娘家,后院就乱了套了,那些个姨娘个个都不是安分的,家宅不宁。
可偏偏,冯知县在处理家事儿不是个好把手。
后院起火,都是轻的。
焦头烂额,衙门里又是日日离不得人,他就只想着能睡个好觉,吃顿热饭。
这不,杨立冬一说自家的铺子开张,冯知县头一个就捧场了。终于能让人清静清静了。
这般好喝的汤,冯知县差点儿忍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