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难言。
田慧不急,不过隔壁屋子伺候着的丫鬟,时不时地就在门口探一探,使个眼色啥的。
方夫人固执地不愿意开口。
到底还是方少爷识趣,娓娓道来。其实田慧也并不是非得听这些辛密事儿,不过是心里头有些不舒坦,收点儿利息,出出心头那股子气。
被闹得个家宅不宁的。
田慧低头不去看方夫人面色不善,知县夫人得了眼色,“田妹妹,这些事儿是不是可以不说?毕竟女孩子的名声会不大好——”
“若是卫姐姐觉得信得过我,还请帮我劝劝方夫人,了解病因,有益而无一害,有助于我对症下药。”田慧将皮球踢给了知县夫人。
反正她就是等着。
知县夫人冲着方夫人点点头,又努努嘴。
方夫人得了意,才缓缓开口,似是在回忆,那不太美好的那几年。
“小女那年才只有十三岁,正是娇美的年纪,那年,府里的安姨娘也是刚刚进的门。安姨娘,一进方府的大门,就注定了是个受宠的。
府里的那些旧人,都是老的老,没的没。安姨娘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听说,还是个落魄的书香门第的小姐,不过就是犯官之女,不过确实在那种地方待过的,想来被调教的极好。
就是如今,老爷也是大半的日子都歇在安姨娘处的。”
“咳……娘,你说重点——”方少爷轻咳,提醒方夫人赶紧说重点。
“我这不是怕杨夫人听得糊里糊涂的。”方夫人润了润嗓子,复又开始说道。
“安姨娘顺理成章地受了宠,安姨娘有个弟弟,也随着安姨娘的受宠。随意地出入府里,跟着府里的先生一道儿念书。说来也不愧是从小受良师教导的,在府里怎么都压不住光芒。
不过。到底是犯官之后,不能走科举。书念得再好又如何。
后来,也不知道小女跟那安姨娘的弟弟如何跟小女如何识得,居然背着人书信往来。一来二往的,哪避得了府里那些人的耳目。
这事儿被老爷知道了,勒令安姨娘的弟弟不准再踏进府里一步,虽说安姨娘的弟弟不是府里正经的亲戚,不过到底乱了辈分。
后来,就渐渐地不大好了——”
话末。方夫人含糊地道。
田慧挑眉,早就在心里脑补了未完的,还是好几个版本的。
“方小姐是否是一来月事,就会发作了?或是见着血,就会紧张?”
方夫人猛点头。
田慧见着方小姐,是在这么阳光明媚的日子了。
想来这应是最偏僻的院落,一路走来,越来越荒芜。附近的几个院落,都已经空置了。
砌得高高的围墙,门外守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
方夫人示意将门打开。杨立冬紧张地将田慧揽到身后。
“院子里,如今就小女的奶娘陪着——”方夫人趁着人开锁的空隙说道,“实在是无法子。但凡是有一丁儿的法子,我也不会将我自己亲生女儿关起来。”
院子里很简陋,就是连青石板都不曾铺过,一丛花一棵树都寻不到。
进到屋子里,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无凳子,再去其他的摆设。
枯瘦的身子躺在床上,盖着月色的锦被。若不是先前听奶娘说了,方小姐正躺着。一眼看过去,竟是看不出微微隆起的身子。
一大群人涌进了屋子里。也丝毫不见方小姐的眼睛张开。
方夫人扑到床边,“情儿,你怎样,娘给你请来了神医了,你有救了,有救了!”
这泪说着说着就扑簌簌地落下。
不管是怎样的女人,若是成了娘了,那颗心总是软软的。
方小姐的眼睛眨了眨,又闭上了。
“方小姐,我是个大夫,我一会儿给你把把脉。”杨立冬站在田慧的身旁,神色紧张地盯着方小姐。
奶娘将方小姐的手臂从被窝里拿出来,瘦骨如柴,身无半两肉。手上的皮肤松松地搭在骨头上,若是一扯,就能扯出好长的来。
奶娘在方小姐的手腕上搭了一条帕子。
田慧故意放大了声音,“你家小姐得的不是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