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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挺着大肚子,“慧娘,你中午可得多吃些,上族谱的时候,你可得跪半个时辰呢,还有圆子哥俩。这大冷的天儿,就是在祠堂里,有棉垫子也是受不住的。”
知事媳妇显然也深深地记得这事儿,“对啊,慧姐,就是膝盖上帮着棉包包,这寒气逼人,仍是受不住。那会儿,我记得那会儿还得抱着二二祠堂门口,女子又不能进祠堂内,那穿堂的风,真是受不住。”
田慧显然还是头一回听说,给吓得不轻。
“这非得跪不成?”战战兢兢地问道。
钱氏丝毫不以为意,还让儿媳妇别吓唬田慧了,“村子里的都是这般过来的,想让祖宗承认身份,自然是得付出些代价的。这半个时辰,一跪就过去了。就是这天儿有些冷了,会受些罪,今年倒是还好了,这雪还没下。”
待得杨立冬拎着瓦罐子回来,田慧就立刻寻了借口将杨立冬拉到了一旁。
“瞧这小俩口,这才分开了一会儿,就有悄悄话要说了。”
“感情好你就乐着吧,我看你是巴不得这小俩口感情好着呢,往后能给你多多生孙子孙女的,人丁兴旺。”
“那就托你吉言呐!”
田慧拉着杨立冬,再三确认了此项规矩。
“冬子哥,可有啥法子能不跪不?”
“婴儿不跪,都是爹或者娘抱着跪个半个时辰,其他的倒是没咋听说过。”杨立冬也只是小的时候听说了一些,十多岁就离了村子,哪会知道这许多。
“慧娘,你是不想跪吗?回头我让娘给你做个厚厚的棉垫子,膝盖上也绑上,这样就能少受些罪。”杨立冬看着田慧皱着圆圆的脸儿,出主意道。
“若是有个不方便呢,比方那啥啥的——”
杨立冬不明所以。
“咱俩是啥关系了,你有话直接说就是了,不必吞吞吐吐的。若是有难言之隐的,我定不会告诉旁人就是了。”杨立冬替田慧挡着风口,催促道。
背好冷!
“若是女子来了月事咋办?”田慧咬牙道。
“我当是啥大事儿,这自然得跪着,又不上香啥的,无妨的。”杨立冬松了一口气。
田慧忘记了,在这儿,女子来月事不算啥事儿,最是稀松平常的,就是下地干活也是照常的。自己碰上秦氏这样子的婆婆,已经是极幸运的,能思己及人。
“就不能有人代着的?”田慧不死心。
“昨晚上不是还好着吗,你不是没来月事吗,娘说你来月事的时候都是恹恹的,我瞧着不像呐。”
田慧捂脸,秦氏连这个都跟杨立冬说了。
杨立冬摇头,“不曾听说过。要不咱去问问娘去?”
田慧焉了。
“不过,慧娘,你到底啥事儿,你不说清楚,我也无法跟娘说清楚呐。族里的规矩如此,就是我再有权势,咱家子孙都是省不了的。
若是心疼圆子哥俩,咱准备齐全些就成了。今年的新媳妇挺多的,也不会冷清。”
杨立冬放软了声音。
田慧无奈地点头,“我知道——”
“那咱进屋再说吧,这风口上,冻人得很。”杨立冬偷偷地捏了捏田慧的手,如今田慧也不排斥杨立冬偶尔的拉拉手,捏捏脸了。
杨立冬刚想转身,就被田慧用力捏住了手。
“冬子哥——”
杨立冬心下大软,“乖,我去问问娘看,可有啥旧例可循。”
牵着田慧往屋子里带,田慧亦步亦趋地跟着。
杨立冬小声地向秦氏询问,秦氏摇头,“我也不曾听说过——问问你钱婶,她或许知道的多些。”
钱氏早就听见了杨立冬问的话,“这哪有啥旧例可循,不过,我刚刚想起来,也就听说过一俩回,前任的里正的儿媳妇有了身子的时候,就让儿子代跪着,儿媳妇站在身后的。
不过这事儿也不过见,因为咱杨家村娶媳妇多半都是入了冬了,才娶媳妇的。那回,是开春娶的儿媳妇,是因为里正的爹快不行了,一来是想着冲喜。”
这事儿也是钱氏听老一辈子的人说的。
“慧娘——”秦氏古怪地看着田慧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