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的下半身暖暖的,可是禁不住大面积地暴露在空气中,“咯咯咯——”冻得牙齿直打颤。
田慧也不打算好好地学着那些小姐夫人一般洗澡了,这个木桶实在是让人施展不开来。
速战速决!
田慧用巾子将全身擦了个透儿,霍得起身。
“慧娘,别忘记洗头——”
嗷——
田慧绝望地又坐了回去,这下子可好了!身上都被泡了个湿,牙齿大颤地分不开来了。
认命的洗头。
要是说不是一直盯着她,她都不信了!
这时间怎能掐地如此好!
殊不知,潘喜娘是个经验老道的喜娘,只光听声音就能知道这是洗到了哪一步了。
况且,潘喜娘一直是个尽职的喜娘,一直在外头竖着耳朵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快速的包好头发,擦干身子,拿起里衣就往身上套。
这全是新的,这些都是秦氏她们三人,被人田慧,偷偷地都准备了齐全。
就是连大红的嫁衣,也是秦氏帮着田慧去定好的。田慧的衣衫一直都是秦氏给做的,对于田慧的尺码,秦氏早就倒背如流。
果然,等做好了,拿来给田慧试的时候,只需要改几个小细节就成了。
“慧娘,我进来了哦——”田慧颤抖着声音让潘喜娘进来。
潘喜娘一进来就看了眼木桶,地上也是湿漉漉的。
“冻着了吧?我先替你搅了面了吧——”潘喜娘才刚刚说完。钱氏就递上了五色的棉线。
“等等——这么粗的棉线,要不然还是就用一根吧?”田慧讨饶道,潘喜娘手里拿着的棉线。是由五根细线搓成一条细棉线的。
钱氏拍开了田慧伸出来的爪子,“你懂啥!这可是一般人都用不到的。大户人家才会用这五色的棉线开脸!盘妹子,你赶紧的,慧娘这人就是这般咋咋呼呼的!”
钱氏不由地对潘喜娘更加尊崇,一看这做派,这拿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小打小闹的。
用粉涂在田慧的脸上,尤其是头发边缘处涂擦。
用彩线变化成有三个头,两手各拉一个头。线在两手间绷直,另一个头只好用嘴咬住、拉开。潘喜娘利落地双手上下动作,那五彩双线便有分有合。线挨到人的面部,便可将汗毛绞掉。
又替田慧绞了柳叶眉。
田慧的心情,已经不知道有啥来形容了。
那疼痛,那酸爽。
钱氏看得啧啧称奇,“我活了这般久,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手法。我记得我当初那会儿,可是被疼得死去活来的,这脸儿生生变了形了。
再看看田慧。竟是一声儿都不曾发出来。”
田慧那是内伤!
“这柳叶眉修的,可是贴色了不少,这人的喜气儿一下子就起来了。”里正的媳妇。曹氏也笑着附和道。
端看潘喜娘荣辱不惊,曹氏心里就越发高看了一看,赞美之词不要钱的丢出来。
田慧哆哆嗦嗦,“大娘,我能不能穿衣裳了?”
被挤着围着又指头画脚地讨论了一番,原谅田慧只穿着身里衣,早就冻得够呛了。
吸了吸鼻子,幸亏没鼻涕。
做个鼻涕虫的新娘子,可真的会挺丢人的!
“唉哟。都忘记了慧娘还穿着单衣呢……”阿花奶奶惊呼道,赶紧让开了一个地儿。让潘喜娘给田慧穿衣裳。
田慧随着潘喜娘站起身子,往床边走。田慧打量了屋子里的众人。红光满面,热气腾腾。一个个都穿着大棉袄,怨念顿起!
不等潘喜娘吩咐,田慧抓起一件衣裳就要往身上套。
“等会儿——”潘喜娘给衣裳排了个序,才帮着田慧一件件地穿上。
“大娘,我能不能再穿个冬衣——好冷哇——”田慧强烈地表示怀疑,自己将是第一个冻哭的新娘子。
钱氏不忍直视,实在是太丢人了。很想假装没看见,只是田慧一直拉着自己的衣角不放手,“慧娘,你已经穿了五件了,这喜服的最高的规格,都被你穿上了——”
总之,言下之意,你要珍惜!
不可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