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婶知道今日宴请的都是衙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想着耐着性子将人打发了,回头再说。若是吵嚷着起来,让贵客不满了,福婶也担待不起。
“小哥儿,我家今日宴请的都是些贵人,差不多过些时辰就结束了,多包涵包涵。”
小哥儿使劲儿地朝里望,哪有半点儿人影。
福婶看着这小哥儿的架势,就觉得不爽!
嘭——
趁着人不注意,福婶利落地将门给关了!
“什么人啊,东张西望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径自嘀咕着。
砰砰砰——
“开门,你这人啥态度,吵到别人家了,还不听劝。”小哥儿朝外头喊着。
福婶懒得搭理他,搬了条杌子,就一针一线地开始做棉袜子了。端看这尺寸,并不是福婶自己的。
好像外头没声音了。
福婶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了声儿,才安安稳稳地坐着,不时地听听外头的动静,生怕错过了他们回来的声音。
“福奶奶,开门啊,我们回来咯!”团子还没走近,就开始大声叫唤。
福婶的耳朵并不是很好。
“回来了啊,今儿个好像比往常晚了些呢。饿了吧,就等着你们回来吃饭了呢。”福婶开门。
福伯走在后头,“冬子不放心我驾马车,我就走着过去的,这自然慢了些了,赶紧进去吧,都等急了吧?”
“福奶奶,咱家怎得这么热闹?”圆子早就听见了劝酒声,哄笑声。
“就是冬子叔请来的客人,咱去后院吧。都等着呢。”福伯笑着道,自从人多了后,这院子里也有了生气。他也有活儿做了。夜里睡着,也别提多踏实了。
“让开。让开,快让开!”
福伯本能转身,把几人护在背后,“你们这是做啥!”
“差爷,就是这家人,在院子里养鸡不说,这大白日地就开始纵酒,这声音就是在外头都能听到见。差爷。你们听听……”
“来来来,干了,干了这杯,还有三杯!”好熟悉的声音。
住在这北区的多少都有些能耐,差爷自然也不敢得罪了。只是,王府的主人家特意派人下了帖子送到衙门,这事儿也不能不管。
“这家人是啥来头?”谨慎起见。
小哥儿早就看这些不爽很久了,巴不得都得带回衙门去,也能清静清静。“差爷大人,这都能在院子里养鸡。听说没买半个下人,就是日常的买菜都是一个老婆子亲自提着篮子出去的……”
差爷大感放心,想到就是自家也有请了一个做饭的婆子的。况且自家。不也没养鸡吗?
福叔无法,只得让团子几个小的去唤杨立冬。
“福爷爷,我跟阿土哥陪着你。”圆子脆脆地道,不时地注意着门外气势汹汹的几个人。
差爷很是不满意将人给堵在门口,甭管去了啥地儿,这坐的地方总是有的吧。
果真是乡下人进城。等了好一会儿了,才道“你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你这是想进去坐坐?行啊,进来吧!”吱呀大门大开,一壮汉将门打开。“诚挚”地邀请人都进去坐坐。
“县,县尉大人——您怎么在此处?”刚刚还一副二世祖模样的差爷。结巴了。
在听到“县尉大人”的称呼时,隔壁的小哥儿早就惊呆了。他已经脑子飞快地想到了自己的命运在何方了……
“不是想进来坐坐吗?县令大人也在。进去坐坐吧!”县尉大人是南下镇出了名的半老粗,会些拳脚功夫。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这就走——”
“看来是得好好整顿整顿了,这是想强闯民宅?嗯?还想管起我的事了,胆子不小啊——”
“小的不敢!”
“还不快滚!”
“是,是,小的这就滚!”差爷都一溜儿地滚远了,那小哥儿瞧着情形不对,早就溜了。
县尉大人这才转身,对福叔笑得一脸羞愧,“是福叔是吧,我早就听冬子说起你了,到今日才见上了,真是对不住,是我治下不严之过,往后我定会好好管好治下的。”
福叔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