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慧最终还是将铺子租了出去,每月的租金七百文,整年付的。
这价儿据说也是比往年低了,因为田慧买的俩家铺子都是在东市的正大街上的,又是带着院子,虽说铺面小了一些,但是胜在位置还算过得去。
为此,田慧觉得,说是陈夫人暗中没贴银子,田慧都不愿意相信。
光是俩间铺子的租金就收了将近十七两银子,田慧就开始张罗着给圆子和团子上书院的事儿。
“铺子租出去了?”
钱氏明知故问。
“嗯,银子也收进来了,有十六两多……”田慧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嘚瑟。
最近实在是被钱氏训得有些多了,有意在钱氏面前卖弄卖弄。
钱氏果然很捧场,“这么多?这用不了几年就能回本了!早知道还是跟着你一道儿买铺子了……”
孔氏心里也很吃惊,这般好命地真是让人嫉妒啊!“娘就是知道铺子能赚钱,最后还是会买地的……”
这倒是实话,钱氏就只想买地,她家是农户,只有买地了才能让她觉得安心。
“婶子,我还有件事儿跟你说。知故我能教的,也都教了,就是到镇上去寻个账房当当也是没问题的。”田慧早就想说这事儿了。
这下子,钱氏真的是惊吓了,她从没问过杨知故跟着圆子他们一道儿在弄些啥!
“你,你没,没说笑吧?”钱氏吓得结巴了,怎么才几年,这世道好似就不一样了。
“知故那小子就从来没回来说过?”田慧也有些弄不明白了,杨知故断断续续地跟着一道儿学了三四年。做个小账房自然是绰绰有余的,只是缺少经验。
钱氏茫然地摇头,还是孔氏看不下去了。插嘴道:“三弟从来没说过这事儿,只瞧见他每日都笑嘻嘻的。还跟个孩子似的……”
孔氏说得也是实话,杨知故是幺子,家里头自然是多宠着些的。杨知故那小子嘴巴还甜,把家里头上上下下哄得身心愉悦。就是俩嫂子,也是真心地疼这个小叔子的。
不过杨知故也是没得话说的,对俩小侄女那是千依百顺,就是换尿布啥的,做得比他们爹还多。所以这俩嫂子最放心地就是让杨知故看孩子的。收拾地干干净净地不说,还能玩到一处儿去。
天生的就有孩子缘。
田慧也是信了。
田慧一直行的是“放羊”的政策。自己该说的说了,吃不吃草就随便个人的造化了。
强扭的瓜不甜嘛!
“呃,知故那小子,头脑灵活。比你们看到的还要有责任心。我也不晓得该如何说……”田慧挠了挠头。
是该洗头了。
“别看他一向没心没肺的,但是老三跟我一样,最是护短,只要是他认为的家里人,都给护得死死的。家里人就是宠着他,该下地的时候他还是下地的。从十岁起就跟着一道儿下地干活了。”
钱氏突然有种,“吾家有儿已长成”的感慨。
知事媳妇突然说道:“娘前些日子还追着打三弟,可见他不是在瞎说。是真的能做账房呢!”
呃,知事媳妇这是在控诉婆婆?
钱氏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我还是不是婆婆啊……”
“娘,你在说啥咧,等三弟回来了,你可别再骂他了,真可怜……”知事媳妇那是一丁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孔氏也呆愣呆愣的。
田慧生怕钱氏发起飙来,来个“毁尸灭迹”。
风平浪静。
“好了。等那小子回来了,我就问问他的意思。是不是要去镇上做账房去。”
钱氏想好了,若是杨知故自己想去做账房。就先去俩闺女家的铺子里去,多看看多学学,涨点儿经验。
“慧嫂子,慧嫂子,你在这儿吗?”
钱氏这会儿正巴不得有人来打断了,“慧娘,好像外头有人寻你!事儿媳妇你去瞧瞧?”
知事媳妇半点儿没怀疑地就出去了,这事儿她也是做惯的。
钱氏偷偷地呼了一口气,抬头就见田慧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经不住老脸一红。
“看啥看,还不是你,啥事儿都不说!”钱氏瞪了眼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