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腿下地,一触地就觉着腿脚生疼的很,却还是硬忍着几步跑去开了门,石隐正在外间,一见她竟赤足跑出登时面色黑沉一片。
“我……我已是活过第二回,曾经和木三一起入云家的不是陈青竹,而是我!内中种种,我三十五岁孤苦亡故,我没想到,云深他……他也重来了这一回!”
她怕他再走,急急将这些话说出,谁知石隐听完后却是面色陡然一变,三两步向着门走去。
木容的心一瞬下沉,酸涩而颤抖,却听着一声关门声响后,他低沉嗓音响起:
“这样的话,永远不要和第三个人提起!”
她惊怔抬头,讷讷道:
“来不及了,你就是第三个人啊。”
石隐目光一瞬闪过无数情绪,最终一片冰冷:
“他很快就会不知道了。”
他生了杀心。
今日木容能以此威胁云深,那么云深将来也同样能以此来威胁她。今日局势他再不允许出现,势必要一劳永逸。
从前未免打草惊蛇一直放着他,谁知就放出了今日之事,实在叫他后悔万分。
石隐回头深深一眼看向木容,木容竟是有些惊慌,目光游移避开,他勾出一丝冷笑,抬手又将她抱起送回了屋里。
“你以为,我在恼这些?”
他将她放回床上,却并没急着直起腰,凑在她耳边这样轻轻一声,叫她听出了危险的味道。
“我……”
木容狠狠一咬牙,恍然想起今日之事她是避开了石隐的,虽说起因是出于为他考虑,可她却实实在在忽略了他的心情。犹如当日她被他绝情赶来出去伤心欲绝,回头却发现他是身陷危险,要把她抱住送出。
“我是急疯了才忘记了!”
她一抬手抱住他脖颈,少有的主动企图混淆他,死也不能承认她是怕连累而就没打算告诉他,那时她的怒火她自己清楚的很,石隐现在大约也是如此。
“呵……”
石隐一笑,却有些冷,他不为所动掰开她的手,人就已站了起来:
“明日我就叫莫桑莫槐送你回峦安,上京事定之前不得回来。”
“我不走!”她大急。
“随你。只是如你所愿,往后连莫桑莫槐,也不许再踏足襄国公府。”
他仍旧冷漠,可见这场气比之上一回她的气更加炽烈。这样显然是要彻底断了她和他之间的关联。
“你别气了!我真是……”
看他又要走,她急得又要下地,却叫他快一步回头将她一手按回,她趁机紧紧攥住他手臂,满眼哀求。
“木容,你实在好,真是好……出了这样事,你急疯了却知道叫莫槐去宫外等周景炎。莫非莫槐去宫外比到襄国公府更近?他找周景炎比找我更便宜?还是在你心里周景炎比我更值得相信依托?你明知此事是云深所为却还敢单枪匹马前往?木容,你真是很好,好大的胆子!”
他一甩手挣开了她,这一番话后隐忍的怒火全数爆发,木容不住摇头,早已急出满面泪水。
“不是!不是!都不是!”
“那是什么?”
她们从没如此激烈争吵,甚至她从不知石隐会有如此轩然大起的怒气,她眼下才是真的慌了,哽咽而可怜:
“我怕死,我很怕死,尤其在这一段人生已然算是顺遂,我愈发的不想死。可只要一想起你会死,我就宁愿死的是我……这天底下,再不会有我这样古怪的人,死而重生,回到十四岁那一年,我怕你知道了把我当做妖孽,会远离我……”
她泣不成声,石隐眼神发颤,却硬忍住没有前去宽慰她。
“或许我们都该想一想,我们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相信对方。”
石隐话中竟也带出痛苦,他转身出了屋子,这一回也并没停留在外面,而是径直走了。
木容呆在床上,只剩了流泪。
或许都在为对方考虑,也做好了肯为对方去死的准备。
可他在遇到危险时会推开她保住她,宁愿让她独活。而她也同样的,在遇到危险时也同样选择了保护他避开危险。
他们这样关系的人,该做的不是要紧紧拉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