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莲心两个瞧她这模样万般心疼,却一句也不敢多说,默默收拾细软,就见莫桑莫槐两个听见屋中响动,也进了屋来。
“不必催促,我收拾好就去了。冬姨去雇车,不必送了。”
木容甚至未曾回头,只坐在床沿上收拾几样重要物什,莲子听了这话狠狠横了莫桑一眼,莫桑却连头也没抬:
“我和莫槐,跟姑娘一同走。”
木容手一颤而顿住,勾了勾嘴角:
“这是何必。”
“主子担忧姑娘安危。”
莫桑想要为自家主子辩解一二,可如今这样,他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木容听了这话反而一笑:
“既如此,为何不索性再狠心些,这样子……”
说着话,眼泪便又盈满了眼眶,她垂头下去,莫桑再不敢多言,叫了莫槐一起将几个收拾好的箱笼抬了出去。木容物件本也不多,何况她也有心,石隐府中的物件一样未曾带走,只带了她来时带的那些东西。那支独山青玉的镯子本也想留下,可鬼使神差的,她竟套在了腕上。
不多时东西便收拾妥当,她傀儡人-偶一般任着冬姨给她套上大氅,她转身出了屋中。
及至到了院中,大约想停一停再看看,可脚步顿住,却终归没有回头,直直往外而去。行至院外,未曾走多远,竟远远瞧见石隐院外,他和秦霜正一处走着,不知是迎她来的,还是要送她走。
木容面色一白,本想别过头去赶快走过,却是不争气,顿住脚步紧紧盯住去看。
他竟没有戴面具,面容上布着可怖伤痕,皮肉翻起,秦霜却神态自若,两人不知说到什么,她开怀轻笑,石隐虽未曾笑达眼底,却也到底肯附和她,抿了抿嘴角。
木容瞧着他的嘴角,竟也勾唇而笑,只是心里却好像一根针生生扎了进去。
“主子总不好往后一直戴着面具和秦姑娘过日子,府中……”
莫桑大约想解释石隐在秦霜面前的松泛以及所谓的“坦诚相见”,只是话说一半,就被莲子狠狠拧在了胳膊上,他咧了咧嘴,赶忙住了口。
“走吧。”
木容垂下眼,将斗篷裹紧自己便转身往外而去。及至到了偏门上了马车,那马车自偏门而出,一路离去。她连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跑到他面前去,卑微的求他留下自己。
可她若真就留下,恐怕他的心,才会真的不痛快,还会给他带去太多的麻烦。
她闭着眼,一路往周家别院而回,今日是莫桑莫槐一同驾车,二人在外也是一句不敢多言。
倒是很快便到了周家别院,可马车还没停稳,便听了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可是木四姑娘回来了?幸好赶上了!”
木容蹙眉警觉,这人的声音听着耳生的很,莫桑自然就答上了话,那人便自顾自慌忙上前:
“奴才是廉郡王府的,我家王爷听闻了峦安那边的事,自觉不好,便有心请罪,遣了奴才来和四姑娘问安。”
廉郡王府,峦安的事,想来便是木宜木安的事了,算着日子,她们也快要到上京了吧。木容无心应付,只叫莲子去回。
“多谢廉郡王爷,只是此事到底是木府中事,我家姑娘也仅只是个未曾出阁的姑娘,此事倒是还请往木府去和我家老爷说才好。”
外间一瞬安静,就在木容以为人已被莫桑莫槐打发,预备着下车时,却听着外间忽然又响起了一道声音:
“请恕唐突,在下简箬笙,还望能与姑娘絮语一二。”
这一声倒是温言婉语,醇厚嗓音似能抚慰人心一般,木容鬼使神差,撩起窗帘往外,就见马车外站着一位青年公子,颀长身形月白长袍,眉眼星朗金质玉相,薄唇紧紧抿起。
“这位是?”
“这是我们家世子爷!”
小厮凑在近前赔笑,简箬笙白皙面上便浮现了些许潮红,他似乎看去颇为窘迫,眼底还有丝羞愧。
木容忽然间心念一动,不觉着便冷冷一笑,可出口的话,却还是留了一丝余地:
“望世子爷海涵,木四今日极为困乏,不若世子爷改日再来。”
莫桑莫槐一瞬坏了脸色,反倒简箬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