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软话说的孟小姑娘缓了神色,也思量起来,自家早就交权,是个有爵无职的,权势二字也只靠着个脸面撑着罢了,可却仍旧有些想不通:
“静安侯纵然再厉害,可和木家那四姑娘能扯上什么关联?”
大丫鬟听问,瞧了自家夫人,见没有要避讳她的意思,这才又低声说了起来:
“今日来的,不止是静安侯,还有那隐先生,夫人忖着那隐先生喜好未敢声张,今日木四姑娘在花园子里落魄的很,那一贯心冷凉薄的隐先生,竟是出手相助,可见二人难免有些渊源,只不知这渊源是什么,若只是一时兴起倒也罢了,夫人就怕……”
听到此处,孟小姑娘终是脸色微变,露了几分畏惧,侯夫人见她终于醒悟,才无奈叹息一声:
“这隐先生做事从无章法,连圣上都颇愿意高看几分的人,谁敢轻易得罪?”
几年前三皇子受命巡查,遇见这形容古怪的人,一时兴起生了逗弄心思,谁知一来二往竟发现是个极有内涵的,几番试探下来,发觉在朝局战场均有见解之人,便有心拿困扰朝中的几件大事说与他听,竟是不过几日便思出对策,三皇子依样上禀,竟是样样处置的尽善尽美,也是那时起三皇子渐渐得了盛宠,成了皇子中第一人。
这人虽说只是仅二十许岁的青年,却是得三皇子亲口唤一声隐先生的,只是性子古怪不愿入仕。
后来三皇子几次求访,那隐先生被缠不过,才将赵出荐给了三皇子。
赵出作为如今人尽皆知,可这背后的隐先生,却是连圣上得知后也肯赞叹一番的人物。
侯夫人很是担忧,隐先生要真看上了木家四姑娘,那得罪了四姑娘就是得罪了隐先生,那得罪了隐先生,自然是连静安侯带同三皇子,也都一并得罪了。
☆、第二十七章
孟小姑娘去后直至宴罢都再没回来,这边孟家妯娌几人一一送客,梅夫人携了几个女儿侄女正欲离去,却被孟小侯夫人忽然遣人给请了去,木容姐妹几个便只能先在厅里侯着。
旁人尤可,木安总有几分急不可耐,就连往常一贯活泼的木宝,眼下也只怔怔偎在木宁身边。
木宁却是一派的神色如常,甚至连眼神也吝惜给旁人一分。
可见的,木宁的心思并未全数放在侯府中,成败她也并不在意,她的后手,还在太守府里。
几人都静默无声的,梅夫人去了有一个多钟方才回来,只是一回来就带了几分急切,说吵嚷的头疼要歇晌,领着几个姑娘便急着回府。
木容心领神会,只做一句不敢多言模样,又一路随着回了太守府。
梅夫人一向对庶女懒怠理会,回到太守府便也各自散去。
木安有心事,木宛一向冷淡,三姐妹一进了西跨院,一句话未多说便分开各自走了。
木容倒是回去一进东间自己卧房,莲心就蹙起了双眉:
“姑娘这是喝了多少酒?”
就欲转身去给木容制解酒汤,却被莲子一把攥住,满眼无奈:
“一口都没喝!”
莲心挑眉不解,莲子便眼神扫了木容裙摆,叹了口气,眼见着这一趟给人拜寿也并不安宁,莲心见此也只得作罢,却是小心忖了半晌木容脸色,方才开口回禀:
“秋月走了。”
“走了?这是怎么个意思?”
莲子正寻家常衣裳给木容换下,听了莲心这话登时顿住,去瞧莲心,莲心却是转了眼去看木容。
木容却一分惊讶也未露,只是捏着茶盖的手一滞,眉眼几分淡然:
“什么时候走的?”
“没多大会,午饭罢,院子里没什么人,我瞧见秋月是拎了个小包袱走的。”
“她今日没进我这东间吗?”
木容忽然笑了,莲心忽然有些了悟:
“姑娘刚走时她是进来了一回的,只没多大功夫就出来了。”
木容就转眼扫了自己衣柜一眼,莲子面色一变,慌忙从柜中搬出一个小藤箱,仔细翻捡后露了怒色:
“姑娘的婚书不见了!”
起身便要出门去寻秋月,却叫木容从后将她叫了住:
“好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