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坏了坏了,怎么看见周王了?”还当自己酒喝大了,揉揉眼睛再瞧,周王还是端坐在那里不说话。
她突发奇想,暗道莫非坐了个人偶,往前走了几步,隔着书案凑近了细瞧,这下瞧得甚是清楚,果真是周王,只是眼神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此刻谢羽脑子一片混沌,下意识就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病着吗?”
自谢羽进了这个院子,崔晋就知道了,大冷的天他将窗户开着一条缝,能看到她一路歪歪斜斜走过来,脸上时不时露出些傻笑,还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分开也有十来日,崔晋忽然之间发现,既然闭着眼睛,他都能想象出来她说话的样子,使坏的样子,笑的明媚灿烂,没心没肺的样子。
等到她一脚踹开了房门,听在崔晋耳中只觉得轰然作响,声音大到不可思议,也许是他一个人在房里坐的太久,周围太安静,才显得这声音格外的大。
其实今日一大早,天色蒙蒙亮,他就已经来到了蒋府,就是为了避开随后而来的贺客。
他坐在那里,只觉得后脑勺发紧,嘴巴好像被粘住了一样,谢羽前一句话出来,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后面一句话出来,只觉得身体里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说不出的喜悦忽尔涌了上来。
她说:“……不是病着吗?”
只这一句话,顿时拯救了崔晋这段时间深陷在自厌自弃里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病着?”
谢羽走的累了,况且她本来就是个豁达的性子,生气一阵子便抛开了,再见到周王略觉尴尬而已,还没到让她要走避的地步。她找了个椅子坐下,随口道:“听我二哥说的,说是王爷病了有一阵子了。孙爷爷还念叨过王爷几次呢,说王爷这阵子都没去瞧他。”
崔晋迟疑了一下,才道:“那你呢?”
谢羽挪了挪身子,将自己更舒服的窝在椅子里,撑着脑袋笑了一下:“我?王爷是想问我有没有恨你恨的入骨,有没有暗中扎小人?”她自己回答了:“没有呢,怎么办?”又叹息一声:“王爷那些年恐怕没少在被子里磨牙,恨不得咬死程大将军吧?虽然我实在不想承认,可是我跟程大将军的关系是抹不掉的。想到要跟王爷站在对立面,还有点于心不忍呢。”
崔晋缓缓站了起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拉开窗子,梅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春寒料峭,生生令他打了个冷战。
有些路,早已注定。
而好容易寻得个落脚之处的谢羽却已经闭上了眼睛,酒意沉沉,她咕哝了一句:“……其实……我本来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谢羽一路往程府而去,马速渐慢,脑子里想的更多。
程智是个拗脾气,认准的道理谁说也没用,以程彰的脾气揍了他多少次,也未能让他改志,可见一斑。而他能够跑来如此指责谢弦,恐怕正是他心中如此作想。
谢羽骑马得到程府,人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程府守门的小厮见到她,顿时惊讶不已,忙着往里报。
程彰出门会同僚去了,程卓在京中亦有旧友要访,谢羽便先去见了长嫂。
殷氏这些日子主理将军府之事,眼瞧着他们夫妻也快要回幽州去了,她便开始发愁:“后宅之事总要有人打理,二弟三弟的婚事也未有眉目。就算爹跟娘不在一起,若是二弟或者三弟能够娶妻生子,府里也能有个人打理。”
程家男子皆是晚娶,程卓倒不甚在意:“二弟三弟尚未立业,既然不想成家再等等也行,总归还能拖得起。若是他们能做出一番成绩,将来也不愁娶妻。若是一事无成,谁家好女儿愿意嫁过来。不如你最近辛苦些,看府里管事婆子是积年忠仆,耿直可靠的,提起事管着便罢。至于需要决断的大事,这不是家里还有爹跟阿智的嘛。”
程卓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程旭能够去管这些琐事,那小子享受惯了,前几日他还约了程旭在外面喝酒,问及他以后的打算,程旭还道,想要跟着谢弦到处去走一走:“长安城能玩的地方我都玩的差不多了,一年大似一年,是该给那帮小崽子们腾腾位子了。”
他跟闫宗煜玩了这些年,是该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