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照!她拍完婚纱照从来没看到过成品。因为那时,没等到成品出来,他们就闹翻了。
心,骤然跳漏好几拍。遇冬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将那块布全部揭开。大大小小的白色相框上用了纯金勾花,华丽且别致。
一幅一幅照片罗列堆在墙角,仿佛被人遗忘。岛上的那几天,似乎也成了上辈子的记忆。
照片上,封硝蹲在遇冬的脚边替她脱掉鞋子……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风声声,你看,有鸟,是海鸥吗?
嗯,是海鸥。
你怎么知道是海鸥?
遇小冬说是海鸥。
……
遇冬骤然坐在铺满灰尘的地上,捂住嘴哭出声来。封硝,你在哪里?
思念,不期而至。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她曾经明明就已经感觉到他爱上自己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相信吴明俊的话?
她怎么就像个疯子一样,对他又吼又叫?
她明知道他一旦明白“遇小冬不是遇冬”,一定会大受打击,怎么当初还要以那样直白的方式揭开谜底?
心脏抽痛着,不恨封硝了,能想起来的,竟然全都是他的宠。
君若无心我便休……她现在放不下,是因为不能确定封硝无心。
段凉静静站在门口,看着遇冬哭成个孩子。他走进来,递给她纸巾,“遇冬,封先生……他,不能说话了。”
她一窒,哭声骤然顿住。仰头,满眼迷茫,“你说什么?”
段凉终于还是把封硝的秘密说出来。这是第一次违背封先生的意愿,“他不能说话了……我想,这可能是他不肯露面的原因。”
遇冬没听懂,“什么叫他不能说话了?”抽抽,仍旧坐在地上。眼泪重新涌出来,花了满脸,“段凉,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哄骗,我会让你一辈子不安宁。”
段凉苦笑,讲真话没人信。他蹲下身体,顺势坐在她身旁的地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能讲话。那天早上去开股东大会还好好的,晚上就……晚上你出车祸,不,你出车祸之前,他就不能讲话了。”
遇冬听得七上八下,脑子直打转。车祸那天……早上她给封硝做了早餐,对,就是那天早上,做了特别丰盛的早餐。
封硝一夜未归,早上赶回来吃了那顿早餐。后来他就走了,再后来,她去见了吴明俊。
之后,她约了他在医院楼顶见……车祸之前见的面……车祸之前就不能讲话……遇冬狠狠闭了眼睛,哑着声音呜咽,“我那天在天台上跟他说,遇小冬不是遇冬……”
段凉也直到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封先生忽然失语。他之前并不太清楚封先生和遇冬之间的恩怨。
封先生不说,他也不敢问。封先生吩咐做什么,他便按照指示做就行了。
是一切事件归于平静之后,封硝消失头一天给他发短信说,遇小冬不是遇冬。
他才自己琢磨出了点轮廓,封先生报仇找错人了。
遇小冬不是遇冬,这件事对封硝打击大到毁天灭地。因为段凉也深深清楚,他们做的那些事儿,对一个女孩来讲,绝不公平。
段凉长长叹口气,“你真的误会封先生了。他用禁药不是要害易清铃,而是要救她……”
一个秘密已经讲出来,就不在乎多讲一个了。他看见遇冬的身体在发抖,像个大哥哥一样伸手拍拍她的肩,“封先生不让我说,他是个骄傲的人。他不想让你觉得欠了他……”
遇冬眨巴着带泪的眼睛望着段凉,耳朵竖起,生怕听漏任何一个字而影响对整个意思的理解。
段凉的视线落在唯美的婚纱照上,“那种禁药是封先生在美国求学时期,和他的导师共同研制的药品。那种药对心脏有着特殊保护作用,但同时,这药对心脏以外的多个器官都有很大副作用。”
所以药品最终没有申请临床试验,更没能申请上市。
但易清铃的情况本来已经非常糟糕,病痛拖了太多年没钱治,再加上地震留下的后遗症,使她几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封硝最终答应以靳朗的身份给易清铃动手术,无非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他用了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