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紧闭。段凉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里面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
他轻轻推门,想进去告诉封先生,刚才遇小姐来过电话。却听到封先生说,“我知道你醒了,不用装睡。”
段凉赶紧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封硝拿出一支烟,丝毫不顾忌这是病房,并且病房里的病人刚刚才进行过第二次抢救。
这个人的生或死,都不在他关心的范围。
他只想让这个人痛苦,哪怕这个人死,也得死个明明白白。
于是在封永邦刚刚勉强睁开眼睛时,封硝扔出了一个人名,“你就从来没对我爸爸靳飞有任何一点愧意?”
封永邦刚睁开的眼睛,又缓缓闭上了。听到亲生儿子一声冷笑,那笑寒冷刺骨。
声音也是那样森凉阴沉,“像你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人,又怎么可能有愧意?封永邦,我不稀罕你的财产,更不稀罕万翼国际,但这些东西能让你感受到背叛和失去的惨痛……我喜欢。”
封永邦终究还是没防住靳飞这个人。他原本想,靳飞在儿子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应该不会留下太多印象。没想到,儿子还是为了这个人找自己报仇。
但无论如何,封硝跟他才是亲亲的父子,而靳飞……靳飞又算得了什么?
封永邦刻意模糊掉的记忆,忽然就那么横冲直撞而来。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每一个细节都呈现得完整而清晰。
那时候,虽然公司还没上市,但封永邦已是e市小有名气的富豪。
他是一个防备心极强的人,对家里人也一样,从不让亲戚到公司里任职。但他好面子,又喜欢在家族中摆阔,心情好的时候也随便发发红包送送礼物。
亲戚们没在公司谋得好处,怨言不少,却又舍不得跟封永邦不来往。保不齐哪天人家一高兴,就能从牙缝里漏出点房子车子来。
事实上,亲戚们确实得到了实惠。比如买房的时候,能通过封永邦拿到不少折扣,或者借个二三十万首付也是没问题。
最开心的是,封永邦喜欢送车,旧的新的想起来都送,平辈小辈,没少受他恩惠。
家族里谁家有个红白事,少不得请封永邦主持。
封永邦也挺乐意,百忙之中总是抽空管管亲戚家的事。那年表弟靳飞结婚,他也去了。
新娘叫郑婉心,人长得秀气水灵。老家荆凡,离e市不远。
封永邦一见郑婉心就感兴趣,还亲自热心为表弟张罗着临时换了酒店,搞得热热闹闹。
结婚当晚,新郎新娘被人灌得烂醉,被扶进了房间。
封永邦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让人把表弟挪走,代替其当了新郎。
之后,他又热心地为表弟安排蜜月,包揽了全程费用。全家都对他的阔绰感激不尽,尤其是靳飞。
靳飞是个小学老师,工资有限,根本没打算带着新娘来个欧洲游。
结果有钱的表哥给了这么大一个惊喜。更惊喜的是,这有钱表哥到欧洲谈业务,还能跟他们会合,一起回国。
表哥一高兴,说多玩几天再回去,这国外的景色好,心情也好。三人蜜月竟然又多度了大半月,这靳飞每天跟表哥喝酒都喝不过,醉得一塌糊涂。
郑婉心也常犯困,坐着坐着就能睡着,压根没想到表哥就是一个大色狼。
要说封永邦缺女人,那可就错了。他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可人就这么怪,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悄悄偷,让对方死活不知道。
他对这事儿挺上瘾,却也无意破坏人家夫妻感情,更没想过真的要跟郑婉心谈个情情爱爱。
在那两三年中,他跟靳飞走得忒近。尤其是逢年过节,他就喜欢往人家屋里钻。
说实话,封永邦对掌控这事相当得意。不过后来,他发现郑婉心总躲着。只要他前脚一进门儿,她后脚就说要出门,一出去就不回家。
他有时候会睡在表弟家客房,这表弟妹就越来越不像话,晚上压根不回家。
封永邦总觉得表弟妹察觉出了什么,这不止没让他收了色心,反而想到了更有趣的玩法。
他直接打电话给郑婉心,让她到办公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