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滞,偏头冷眼看着他走出店外,嘴角肌肉抽了抽,继而勾下头继续扫着瓜子壳。
他刚把店内打扫干净,屠八妹就扛着两条长板凳来了。她进店把两条长板凳竖在门后,随后告诉江有春,“明天一早把这两条凳子搬到门外,把月饼拆开堆在板凳上,这样来来往往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咱们店新进的月饼。”
江有春应着好。
屠八妹又问:“建新走了?”
江有春“嗯”了声。
屠八妹进柜台拿过瓜子桶上的记账本,翻了翻,“就卖这么点?看来合作社礼拜天生意不怎么样,我还以为建新这老营业员坐镇营业额会提升呢。”
“……婶。”江有春犹豫半天张开口,却欲言又止。
“有事别吞吞吐吐,年轻人说话爽快点,说错了婶又不会怪你。噢还有,你年轻人脑子灵活,平时在店里没事的时候多开动开动脑筋,怎么把大合作社比下去把营业额提上去,”
“那个……其实也没啥事,我就是琢磨着能不能和婶换一下。我去豆腐房,婶来这儿,婶看行不?”江有春紧接着又补充一句,“我去豆腐房不用婶管工钱。”
屠八妹问他:“你的理由是什么?怎么想起要和我换来着?”
江有春说:“我是这么想的,镇上人大多都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可能觉得在乡下人这买东西掉身价。”
屠八妹略一沉吟即说:“这样也行,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几分道理。你别多心,婶不是那号人,在婶眼里只有勤快人和懒人,没有什么镇上人和乡下人的区别。那就这样吧,你先去替婶打理豆腐房,婶在这盯着,等把这儿生意做红火了你再回来。”
江有春舒了口气,他一开始并没想到和屠八妹对换,只起过雇个镇上人守店的念头。但店子还没盈利雇人又多出份工钱不合算,刚屠八妹让他开动脑筋他猛然间想到不如对换一下,这样既能省下一份工钱还解决了老五及建新的消耗,也免去他做个告状的小人之忧,可谓是一举多得。
何婶知道这事后却有意见,她逮着江有春一顿骂,江有春又不能把老五和建新的事告诉她,只得抓住乡下人这点说服她。
“镇上人还不是要吃咱乡下人种的菜?死人还知道守副棺木,你倒好,把自家生意拱手全部交给别人,看你阿大知道饶不饶你!”
何婶很是生气。
“阿娘,以前我出去帮工你不常说,吃得亏才做得堆?更何况咱也不会吃亏,婶的为人我信得过。这么大个豆腐房她都放心交给我替她盯着,我对她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做生意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者,等合作社生意红火了我还是要回去的,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好了。”
“豆腐房又不是只有你一人,那边店里可就她一个。我和你阿大的心并做一块也没你大。”
江有春说:“你不懂,你卖小菜,卖到后面你想贱卖就贱买。可合作社不一样,每样商品都有进价卖价,价格是死的,一分钱一分货,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说?”
何婶一想倒也是,只是钱投进去了没个自己人守着她终究心里放不下,“这样吧,我每天依旧抽个空过去走一路,不然我这心里没法安定。”
江有春没辙,只好由着她去。
离中秋节还有两天,屠八妹摆在合作社门口的青红丝月饼就被哄抢一空。何婶喜上眉梢,这么好卖,那还不赶紧再去进个十箱八箱?打铁趁热啊!但屠八妹不进了。
“他婶,这月饼卖得这么好为啥不进了呢?”何婶不明白追着屠八妹要问个究竟。
屠八妹笑,“你去大合作社看看,我们这前脚进来没两天人家就跟着拖来一车。他们地段又占得好,跟他们硬接咱们拼不过。再一个,这月饼一过中秋节就卖不动,还进个啥?”
“你一说是这么个理,卖菜也讲究个好摊位。自打你改在侧门卖豆腐我也跟着挪了菜摊后,那生意一天天就看着有了起色。只是我又不懂了,咱这地段不好你当初干嘛还要盘下来?”
“你往对面看——”屠八妹指着桥对面的李家坪,李家坪楼房已盖好两栋,第三栋也已破土动工,屠八妹说,“我打听过了,这一片的平房近两年会全部拆除盖成楼房,你还怕往后没生意可做?现阶段咱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