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原因多为超载、超速、超车。这次出事的车辆也不例外,一辆满载西瓜的货车转弯时超车,为避让对面开来的客车撞上山崖后侧翻在路旁。车上一对男女当场毙命!
屠八妹还没爬上坡就瞧见坡上红的绿的淌了一地,绿的被她忽略眼中只剩一地殷红。红得醒目,她身子晃了几晃,有顾西事件虚惊在前才让她勉强稳住心神。及至上前,一打听才知出事的是司机和坐在副驾驶上的家属,纵是这般也吓得她三魂六魄险些归不了位。
“姨,你没、没事吧……”毛四杰推着车上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打出娘胎他还没吃过这般苦头。
“现在几点了?”屠八妹见他腕上戴着手表遂皱眉问道。
“快三、三点了。”毛四杰鼻孔有点缺痒,他撑着鼻翼大口吸气吐气,模样很是狼狈。
年轻轻的什么身体!
屠八妹担心去晚来不及阻止顾拥军和猫耳,因此也顾不上跟人家非亲非故什么的,此刻在她心里的头等大事就是阻止顾拥军,她开口催道:“走吧,你这身体怎么还没我这半老太婆好。”
毛四杰两手抓着自行车笼头,半边身子跟滩稀泥般俯在车座板上,闻言摇头,喘气,“不、不行,我踩、踩不动车、车了……”
屠八妹急得不行,这段路被堵一时半会看来是无法通车,她抛下毛四杰急步前行,今天就是爬她也要爬到县城去!她甩开膀子刚打那对出事躺在路旁的男女身边经过,脑后就有摩托车轰鸣声传来,她回头一瞧,来的是蔡屠户。
蔡屠户两道浓眉深锁,面色看去很不好,他上来把车停在屠八妹边上,头偏向一边,不敢去看躺在地上遮着草席的两具尸体。
屠八妹不等他开口招呼就抬腿上了车,没有一句客套话,她张嘴就说:“去县里民政局,麻烦快点。”
“坐稳当了!”蔡屠户也不多问,油门一拧,“轰”的一声,载着屠八妹朝前飙去。
蔡屠户是专程赶来送屠八妹的。他家二丫今天出院,中午他蹬着三轮车和大丫去医院接二丫。还在医院他就听说雪峰山出了车祸,从医院出来正好又撞见屠八妹坐在一辆自行车后往老门哨那边而去。他让大丫推车送二丫回去,自己跑去菜场借了孟大的狗脑壳摩托车一路赶来。
孟大这辆车是当年救他命的赤脚医生送的,送他车一是感谢他把孟建波过继给自己做孙子;二是看他每天用平板车推着宰杀的大肥猪爬茄子岭坡实在辛苦。孟大为人夹生(可理解为脾气古怪),但不小气,蔡屠户找他借车他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县民政局。
“同志,吃糖。”猫耳从书包里捧出一捧红双喜奶糖,笑容满面地放在办公桌上,再递上双方介绍信与户口本及刚取来的相片。
办事人员先拿起介绍信,顾拥军脊背一僵,猫耳悄悄握住她手。办事人员瞧见,眼皮一抬,打趣说:“小两口感情基础不错。”
猫耳笑嘻嘻地剥开一颗喜糖递过去,“来,先吃颗喜糖,辛苦了。”
“呵呵,份内工作,辛苦也是应该的。”工作人员放下介绍信,接过喜糖扔进嘴里,又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两本结婚证,翻开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
“顾拥军。”猫耳先报的拥军的名字,“照顾的顾,拥军就是拥军爱民的拥军。”
办事人员填上姓名,填性别栏时自作主张填了个“男”。问年龄时,拥军报的二十一,他抬头瞅眼猫耳,“看不出。”猫耳补充,“下月就满二十一,只差一个来月。”
办事人员填好一本,打开第二本时猫耳报自己名字,“陈伟平,耳东陈,伟大的伟,平凡的平,二十六岁。”
办事人员一愣,再次抬眼,目光自猫耳和顾拥军面上来回扫了几眼,心知坏事,“顾拥军是你?”他手中笔指向顾拥军。
顾拥军点头。
“陈伟平是我。”猫耳说。
“哎呀对不住,我搞错了,怎么取个男人名字,对不住对不住啊……”办事人员连声道歉,他填好猫耳这本另取出一本重新填时,钢笔又没墨水,墨水瓶也干了。
“我去后面院里取瓶墨水,你二位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