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领着咱们一块去啊?真奇怪。”
屠八妹说:“他朝那条路去的,咱们慢慢往那走就是。”
她们没走几步就见江嗣春扯着一农妇迎面快步而来,母子俩神情拘谨中都透着那么点兴奋。见到屠八妹母女,他母子止步,欲前不前。江嗣春躲到他母亲身后,悄悄用肩拱着他母亲上前。
“您是江婶子吧?”屠八妹见状抱过顾冉迎上前,堆起一脸笑,“这是我女儿顾冉,也就是落户到你家的。老八,快叫江妈妈,快叫啊?”顾冉瞪着乌黑的眼睛看着农妇,未开口。反倒是顾西探头甜甜喊了声:“江妈妈。”
“呃、啊……”她慌乱得两手不知如何安放,只一味望着她们笑。
屠八妹暗掐顾冉让她喊人,“叫江妈妈。”
“我,我姓何,管我叫何婶就好。”何婶笑得谦卑,“跟我家去吧,春伢子,去把你阿大叫回来。”
“阿大?阿大是……”
“就是他爸爸。”屠八妹告诉建新,随后放下顾冉。何婶犹豫会,伸手牵起顾冉,眼里满是笑意,“冉妹子生得可真俊俏。”
方田乡的村民基本都姓田,过去叫田家村。外姓在方田乡只有五六户人家,何婶家算一户。外姓和田姓平时倒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但在些关键的事上就分出轻重。比如前年包产到户,外姓人就受到田姓人的打压排挤,田姓分的多是肥沃的良田,外姓就没那么好运,分到手的多是田姓人不要的地理位置偏僻的田地。
何婶家有五个儿子,老大比顾拥军大半岁,包产到户后父子一条心,勤扒苦做,日子过得比前几年要红火很多,家中还养有一群鸡鸭。江嗣春把他阿大喊回来后,还没进屋,何婶就在门口截住她男人,吩咐他宰只鸡款待屠八妹母女。
屠八妹在堂屋里听见忙出来制止,几斤豆腐和两包面条换人家一只鸡不舍适,这种厚脸皮的事屠八妹自认做不出。
“江大哥,不麻烦了,我们坐会就走,今天主要是来认个门,感谢一下你们。真不要宰鸡,家里还有一大摊事,我们一会就回去了。”
何婶坚持要宰鸡留她们吃中饭,何婶说这两年政策好,他们家日子没过去那么艰难。要是倒回去几年别说宰鸡,就是留她们吃顿饭都困难。
江富海看去沉默寡言,却不是那种没有主意的人,那年月乡下人对镇上人都高看一眼。有个镇上亲朋对他们这些外姓人来说是在田姓人面前很有面子的事。是以邓光明跟他们提起老八落户的时候,做为一家之主他当即应诺。反正只是落个户,一个女娃子又分不了他家粮食和田产。
江富海在前面院子里磨刀,何婶和屠八妹母女在堂屋里闲聊家常。何婶已没初见面时那么拘谨,她其实还算能说会道,自打将她们接进屋何婶眼光就一直在顾冉身上打转。小孩子是最灵醒的,谁对她好,疼她,要不了一会就能感受到。顾冉这会就偎在何婶怀里仰面冲她笑,何婶摸摸她脸蛋,偏头喊在院里看他阿大磨刀的江嗣春,让他进来。
“你不是老念叨冉妹子,怎么她来了你倒躲出去了?”
江嗣春笑,立在一旁,不出声。
“乡里伢子没见过世面,他害羞呢。”何婶告诉屠八妹,“自打冉妹子落户到我们家,春伢子成天就叨叨着问冉妹子能来我们家不?我和他阿大还商量着几时抽出空来,领他上镇里看看冉妹子去呢。”
屠八妹没想到人家这么重视她家老八,心下感动,忙道:“随时欢迎你们去。我也早想领她来见见你们,就是事多一直腾不出空来。今儿稍闲点,这不就来了?倒是一来让你们破费了,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何婶说:“冉妹子既落户到我们家,那咱两家就不是外人,相互间就不说那见外的话。”
江嗣春凑到何婶耳边嘀咕了几句,何婶一拍大腿,“看我,光顾着高兴,我家后院种有几株香桃树。往年人都吃不饱也顾不上照料它,结的桃子个小不说还又酸又涩。这两年日子好过了,他阿大没事就侍弄桃树,如今结的桃子又大又甜,我这就去摘些来。”
听说有桃子,顾西和顾冉拍手欢呼,两人要跟去,屠八妹也说去后院参观一下田婶家的菜地。
何婶领着她们往后院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