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儿孙的支持与孝敬,手底下的心腹又在苏家夺宫时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太皇太后眼下纵然有心为亲生女儿晋国报复燕侯府,除了从聂舞樱下手,试图在往后给简虚白添点堵外,也没其他手段了。
尊贵的身份无法掩盖她苍凉的晚景。
太皇太后望着琉璃窗外皑皑的大雪,目光渐渐幽深。
而此刻,聂舞樱的马车正停在距离宫城不远的一个僻静处。
“县主?”陪嫁丫鬟晚芳忧虑的看着脸色煞白的主子,小声道,“您既然今日心绪不佳,要不,这燕侯府,咱们改日再去吧?”
晚芳是聂舞樱没出阁之前就服侍她的丫鬟了,自然知道聂舞樱与燕侯府的关系,原本因为宋宜笑的缘故,是非常亲近的。
但那时候大家都以为简虚白跟聂舞樱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
这会儿没了血缘关系,甚至晋国大长公主还变成了简虚白的杀母仇人——聂舞樱再登门质问,哪能不起冲突?
纵然聂舞樱即将为后,可是燕侯府现在却是肃泰帝都不愿意也不能得罪的!
本来聂舞樱就因为出身跟身世的缘故,尚未正式册后呢就不被看好了,要再把燕侯府得罪了,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所以晚芳见聂舞樱蹙着眉,踌躇的样子,赶紧又给她找了个借口,“上次宋奶奶给您的信里不是说了?她又怀上了——这会子必定在专专心心的安胎呢!您却刚刚给大长公主殿下戴了孝,这么贸然过去,万一冲撞了她腹中子嗣,岂不是要坏了您跟宋奶奶之间的姑嫂之情?”
她知道聂舞樱虽然对简虚白亲口逼死晋国大长公主的事情不敢置信,但即使此事当真,聂舞樱怨恨的也是简虚白,对宋宜笑,这位准皇后却是一直很有感情的。
这会这么一讲,聂舞樱果然露出动摇之色。
晚芳松了口气,说道:“岁末将至,这天越发的冷了。县主,咱们快点回府罢?这两日陛下虽然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出宫,但每日都会遣人到府里探望您的,算算时间也快到平常的时候了!”
“……”聂舞樱紧紧抿着唇,凝神片刻,眉宇之间闪过一抹坚决,开口道,“去燕侯府!”
“县主?!”晚芳都以为自己劝说成功了——谁想到聂舞樱却还是要去燕侯府?!
她愣了会,不死心的说道,“县主您要知道……”
“不问个清楚,我心里实在搁不下!”聂舞樱努力想要保持住端庄平静的风仪,但整个人却还是忍不住微微哆嗦起来,声音里也带进了哽咽,“我真的不敢相信……两年前我们就藩的时候,还好好儿的!才两年而已,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眼中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呜咽出声,“我一定要去亲口向四哥四嫂问个明白——你也知道太皇太后一向不是很喜欢我,今天她还想让我喝下掺了忧来鹤的天香碧露,这分明就是想害我!谁知道她说四哥的那些话,是不是在骗我?!她要有这个意思,大姐跟二哥二嫂他们还不帮着她说吗?我要去问四嫂,我知道四嫂是个好人,她是不会骗我的!”
“宋奶奶她到底是燕侯之妻,有道是夫妻一体,当初待您好,也是因为念在大长公主殿下的面子上,这会子大长公主殿下都不在了,她又怎么可能为了您,出卖她的结发之夫?!”晚芳真的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那宋奶奶宋宜笑是个好人?!
庶人崔见怜的事情,翻案来、翻案去,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但因为燕侯赢端化败的缘故,估计以后场面上大家都会说宋宜笑是无辜的,这也还罢了。
但只看江南堂嫡支绝嗣这一点,足见宋宜笑必有心性凉薄的一面好吗?!
虽然说宋宜宝跟宋宜耀的死,出自衡山王府为继妻、幼女报仇这点,很多人都是心照宣,然而宋宜笑作为长姐,在这两个弟弟妹妹夭折前后,竟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哪怕她跟宋家关系不好,哪怕她受过衡山王的恩惠,可血脉相系的缘分,娘家最后的血脉,能看得这么开,足见她绝对不是常人想象里心慈手软的主儿!
何况就算平时真是温柔善良的人儿,在恩爱和谐的丈夫,以及丈夫杀母仇人的亲生女儿之间,十有八九也会选前者呢?
现在聂舞樱还抱着“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