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只得强打精神,亲自询问事情经过——但这件事情一时半会还真是说不清楚:徽仪宫那边并没有发现过香囊,毕竟苏太后不是好糊弄的,如果早点就察觉到不对,她又怎么可能任凭女儿遇害呢;宣明宫这边,卫皇后也坚持什么都不知道,反正长兴长公主进殿行礼之后,帝后才叫了起,她就忽然倒下去了!
至于香囊的主人何修仪,以及做香囊的姜才人,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话,委实问不出来更多的了。
太皇太后对于事情的真相心知肚明,必定是卫皇后为太子报仇,也是阻止何家倒向苏家,所以要谋害长兴长公主。
至于卫皇后下手的方式,在太皇太后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会对朝堂,或者说,对大位之争产生的影响!
所以最后太皇太后说道:“哀家老了,上了年纪,精神难免不济!这起事情,哀家一时间也没个头绪……这样吧,长兴原本今日该成为何家妇的,结果现在人却没了。咱们虽然是皇家,也要给何家个解释!就让何文琼来彻查此事,也是给他个为儿媳妇报仇的机会!”
苏太后与卫皇后闻言,各自沉吟片刻,异口同声道:“谨遵懿旨!”
而这时候的燕侯府,趁着帝都上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长兴长公主之逝上时,驶出一驾青帘小车,悄然消失在风雪之中!
“但望义姐此行一切顺利吧!”为防引人注意,宋宜笑没敢出去送行,估计着裴幼蕊差不多已经离开燕侯府了,她才叹了口气,对铃铛道,“也不知道范忠收到那封信时会不会起疑心?”
“一个庄头罢了!”铃铛安慰道,“何况翠缥早先就是在侯爷跟前伺候的,自许人以来您也没少给她脸面。如今恰好临近年底,您怀着身子操心不过来,所以唤了翠缥过来给您搭把手,正是合情合理,那范忠做什么要怀疑?”
由于晋国大长公主那边要求将裴幼蕊送去占春馆的态度很坚决,甚至几番催促,简虚白夫妇无奈,只能从命——索性宋宜笑情急之下想到一个比较安全的法子,就是写信把嫁在城外庄子上的翠缥喊过来,而且在信中强调岁末天寒,天雪路滑,让她乘车过来。
翠缥是铭仁宫的宫女出身,伺候过简虚白,所以在燕侯府的丫鬟里是最有资历的,嫁的范忠大小也是个庄头。她出门要弄驾马车坐自然没有问题,而且也在情理之中,并不至于引人怀疑。
如此她到了之后,宋宜笑再找个借口留她在府里住些日子,却让裴幼蕊假扮翠缥,乘车出城。
到了城外僻静处,事情也就简单了。
不过兹事体大,即使裴幼蕊已经出府了,宋宜笑终归有点不放心。
此刻听了铃铛的劝解,才略略舒了口气,叹道:“你说的是——这回委屈翠缥了,她在府里这几日,饮食起居都给她好点,别叫她吓着了!”
裴幼蕊的事情当然是不会跟翠缥讲的,莫名其妙被喊来燕侯府,又莫名其妙被软禁,想来翠缥此刻必定是十分惴惴的。
宋宜笑自然要叮嘱底下人殷勤些,莫叫翠缥吓出什么事情来。
铃铛温驯的应了,复蹙眉:“长兴长公主殿下竟然没了……奶奶,您说这事儿?”
第五百六十章 婚礼变丧礼(下)
“不好说啊!”提到长兴长公主,宋宜笑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慎重,沉吟了会,才叹道,“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卫家那边做的:毕竟且不说太后娘娘是不是那种愿意为了亲生儿子牺牲亲生女儿的人,单说苏家眼下隐隐占着上风这一点,他们也犯不着现在就拿长兴长公主做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