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同处一车,他的乳母丫鬟也跟了进来,其乳母康氏看出宋宜笑的惊讶,主动解释,“他们的祖上,当年曾随太祖皇帝陛下北击胡虏,之后沈刘两家守墓,解散士卒,他们祖上脱了戎装,复还下仆之份。不过家学渊源,许多技艺到底没搁下。”
宋宜笑有些不解的问:“守墓的只是沈刘两家,何以宋氏旁支也在其列?”
这问题其实她早就想问了,只是跟宋珞石见面时一直没找到机会。
康氏淡淡一笑,道:“回夫人的话:也不是所有宋氏旁支都在其列,不过轩公子的祖上曾与沈刘两家共击北胡,上司即西凉沈氏当时的家主,上司解甲归乡,专心守墓后,轩公子的祖上也就效仿了。”
“就算宋轩的祖上忠心,这都几十年了,瞧那宋珞石的样子,也不像是淡泊名利之人,怎么可能再为了祖上的追随,置一支荣华不顾?”宋宜笑闻言心中暗道,“只怕是不得不效仿吧?也不知道开国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数十年前的往事,宋宜笑虽有好奇之心,却也没多少追根问底的打算,所以见康氏不肯明说,也就没有再问,只道,“咱们现在动身,帝都那边暑气未消,却是越往南越热,轩儿的衣物纵然赶制了几套,也不知道够不够穿。不然路上经过城中,看有手艺好的成衣铺子,得给他买上几身将就下。”
康氏闻言还没接话,简清越因为这两日跟宋轩玩得很好,大方道:“娘,没关系的,到时候让宋哥哥穿我的衣裳好了,我衣裳多着呢!”
“你宋哥哥是男孩儿,能穿你那些花裙子么?”宋宜笑闻言哭笑不得,车厢里的人除了陆茁儿外,也都笑出了声。
康氏笑道:“县主有这个心,老奴已代轩公子感激不尽了!”
他们因为带着女眷孩子,行程又不急,所以见日已黄昏,便歇入路旁驿站。
宋宜笑才看着下人们把驿站的上房再打扫了一遍,正打算落座,丫鬟却进来禀告,说是简夷岷请她去外头说话。
“大哥,怎么了?”宋宜笑本来以为只是琐事,谁想走出去后看他神情有些郑重,忙敛了笑色,也正色问道。
“驿站的人跟我说,帝都那边来了人,这会也正歇着,打算往辽州去。”简夷岷小声道,“似乎是要给两位钦差送消息的,弟妹,你看?”
宋宜笑之前从公公那儿得知寿春伯跟裘漱霞因为一直撬不开郑安的嘴,所以已经把郑安暗中送去帝都,请端化帝圣裁了。
算算时间,这会有人从帝都前来,欲去辽州寻两位钦差,确实很有可能携带了此案结果。
“大哥可是想去打探消息?”宋宜笑想了想,道,“我这儿有爹跟夫君的帖子,只是不知道来人是谁,可肯赏脸。”简夷岷没有功名在身,声名也寂寂,而那送信的即使不是皇帝所使,能这么远的给两钦差跑腿,也不可视作寻常奴仆。
若没三房父子的帖子,简夷岷独自上前的话,说不得就要碰钉子了。
这会得了宋宜笑给的拜帖,方放心而去。
他这一去去了好一会,回来时宋宜笑都带着三个孩子用完了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