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见陆茁儿只是静静看着不作声,放缓了语气,蹲下来道,“茁儿,这是你七哥,你忘记了吗?来,喊哥哥。”
陆冠云跟陆茁儿虽然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妹,论血缘比跟宋宜笑还亲近,但兄妹相处的时间却不多。这是因为陆茁儿太小,跟他玩不到一块去,且韦梦盈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寄予了厚望,他说是六岁入学,实际上,三岁上韦梦盈闲下来就要教他东西了。
自从入学后,那就更没功夫跟妹妹联络感情了。
所以此刻见陆茁儿望着自己却不喊人,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只笑着逗她:“你喊一声七哥,七哥就给你拿糕点吃,好不好?”
宋宜笑看着他阳光灿烂的笑脸,再看看静默的妹妹,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倒不是觉得弟弟没心没肺,只是想到这个弟弟之所以在失去生母后依然保持着这样毫无阴霾的情绪,多半是因为韦梦盈出事后,无论衡山王还是薄妈妈,最保护的都是他。
难免,为两个妹妹感到委屈。
“我这想法也是可笑,难道非要弟弟与妹妹一样不声不响了才高兴吗?”但旋即她又觉得愧疚:她知道自己更同情妹妹们,除了两个妹妹确实可怜确实被忽略外,也是因为同病相怜。
她两世为人吃的所有苦头,其实说到底是因为是女儿身。
设若她是宋家长子而非长女,即使韦梦盈改嫁,庞老夫人也未必舍得拿她怎么样的——所以弟弟与妹妹,她总是忍不住更站在妹妹们的立场来想。
然而衡山王跟薄妈妈等人再偏心,到底不能说是陆冠云的错,宋宜笑因此心绪复杂,倒仿佛对弟弟有芥蒂一样了。
她摇了摇头甩开杂念,看着陆冠云逗了会陆茁儿,又踮脚从桌上取了块酥饼给妹妹——陆茁儿望了望,接到手里,却没吃。
“云儿,薄妈妈呢?”宋宜笑看着弟弟继续哄妹妹,沉吟了下,出言道,“她今儿没在你这儿伺候吗?”
她正想着薄妈妈躲得过今天,难道还能躲自己一辈子?
不想陆冠云却诧异道:“姐姐您不知道?薄妈妈在翠华山时就走了。”
“走了?”宋宜笑吃了一惊,道,“她去了哪里?”
“听五嫂说,她回她老家了。”陆冠云道,“至于妈妈的老家是哪儿,我却不晓得呢——要么姐姐去问下五嫂?”
说到这位老仆,他流露出怀念之色,“以前我读书时都是妈妈在跟前伺候着,偶尔妈妈会做些拿手点心,那个槐花饼真好吃啊!可惜妈妈走的时候没跟我说,五嫂说她家里有事,不然肯定也是想留下来照顾我的!”
“是吗?”宋宜笑沉吟了下,看了眼铃铛,见铃铛微微摇头,表示她也不知此事,便对弟弟道,“你在这里陪茁儿,姐姐去问下你五嫂——到底薄妈妈是咱们娘留下来的人,也不知道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竟说走就走了!”
陆冠云懂事的点头:“姐姐您去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又说,“姐姐问到了也跟我说声?”
“好呢!”宋宜笑捏了捏他面颊,被他气恼的推开手,方笑了笑起身离开。
五少奶奶看到她去而复返,而且这回没带陆茁儿,以为她现在才是来算账的,神情顿时流露出惶恐来,宋宜笑无奈的想:“也难怪孔嫂子说她压不住底下人,这副样子,是个心眼活泛些的下人,也要觉得她好欺负罢?”
心里叹了口气,宋宜笑直接道明来意:“我听云儿说,之前我娘那里的薄妈妈,前些日子家里有事回去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事?”
“那是哄云儿的说辞。”五少奶奶见她问这个,才松了口气,细声细气道,“实际上,薄妈妈是没了!”
“没了?”宋宜笑愕然道,“怎么个没了?!”
“她儿子在王府的庄子上做事,不知怎的被误会……”五少奶奶考虑了下措辞,才继续道,“被误会非礼了一个庄户人家的年轻媳妇,那女子的公爹与丈夫都是极暴烈的性子,闻讯之后起了杀心,竟趁薄妈妈偶尔过去看儿子的时候,把一家子堵在房里放了火,一家人就这样……”
宋宜笑非常吃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听都没听说过?”
薄妈妈的丈夫已经没了,她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