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沛方才告诉宋宜笑的,虽然不能说句句属实,但也有九成是真话了——剩下来的那一成,宋宜笑略加推测就能明了,袁展不明白自家侯爷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以前为了那个丫鬟芝琴,都对宋宜笑忌惮不已,最后费了好一番心力,方把这笔账了结。
如今涉及的可是宋宜笑的生母——找宋宜笑摊牌不说,还当真自承主谋,这不是存心不想好了吗?
“天花之事闹得太突然,本来宋夫人就怀疑我了,偏卢徐氏揭发了卢氏,我就是今儿个不约这宋夫人出来,她查到真相也是早晚的事情。”袁雪沛呷了口参茶,缓了缓精神,轻捏眉心,倦声道,“与其等她什么都弄清楚了含恨找上门,还不如我主动约她出来讲明白——至少她现在愿意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倘若她都知道了,你说她还理我做什么?”
“但宋夫人……”袁展面露忧色:那位燕国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且等等看吧!”袁雪沛对于今日之会的把握其实也不是很大,但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他沉默片刻,无声一叹,道,“回府吧!”
第四百零一章 天伦
宋宜笑回到燕国公府时可以说是面无人色。
连急于知道袁雪沛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的铃铛,看到这情形都不敢作声。
“今儿不必带清越过来我这儿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她回到后堂,一口气喝了两盏热茶定神,才对铃铛道,“夫君过来看清越,也只管让他去清越院子里看,不必来我这里!”
铃铛喏喏应下,欲言又止的下去了。
只是片刻后,还没等独处一室的宋宜笑理出个章程来,铃铛却无奈的回来复命:“大小姐定要来见您,已经哭了好一会了,乳母跟奴婢都哄不住!”
顿了顿,“大小姐哭得嗓子都有些哑了。”
“领她过来吧!”宋宜笑这会心里烦得很,但当了娘的人很多时候就没资格任性了——眼下总不能坐视女儿生生哭坏了嗓子吧?
只得强打精神,道,“再做碗她爱吃的蛋羹来!”
片刻后脸上还有泪痕的简清越被乳母小心翼翼的抱进来。
“心肝,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宋宜笑虽然满腹心事,见女儿眼睛红红的,小脸也憋得通红,顿时心疼了,忙把她接到膝上,拿帕子给她擦脸,又柔声问,“谁惹你不高兴了,还是想娘了?”
简清越扁着小嘴,很委屈的扯住她衣襟:“娘不要清越!”
“哪有的事儿?”宋宜笑闻言忙道,“娘最喜欢清越了,怎么会不要清越呢?”
见女儿听了这话又要哭,忙扯了铃铛垫背,“一准是你铃铛姑姑说错了话,叫心肝误会娘了!”
铃铛心领神会的上前,作势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笑道:“是的呢!姑姑人笨,传错了话,叫大小姐误会夫人了!大小姐行行好,可不要与奴婢计较才是!”
主仆两个又哄又劝,半晌后厨房又送了蛋羹来,宋宜笑喂女儿吃了几勺,总算是把这小祖宗哄得破涕为笑了——这时候日已黄昏,简虚白散衙归来,照例到后宅探望妻女,见状把简清越接到怀里掂了掂,笑问:“清越今儿个在家里听没听话啊?”
“听话!”简清越搂住他脖子格格笑,很认真的大声回答,又闹着要宋宜笑把蛋羹跟汤匙递给她。
宋宜笑以为她来了兴致要自己吃了呢,结果简清越挖了勺蛋羹,却歪歪扭扭的递到父亲唇畔,高兴道:“爹爹吃!”
简虚白乐得不行——宋宜笑却快要抓狂了,咬牙切齿的恨声道:“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辛辛苦苦哄了她这许多时候,又叫人给她做蛋羹,又亲手给她喂蛋羹,她才吃的时候还要给我脸色看!伺候到方才也没说叫我也尝一口的,这会你才回来,她倒是惦记着伺候你!有这样厚此薄彼的吗?!”
“不是你说的嘛?”简虚白闻言越发得意,坏笑道,“我这女儿还没长大就能孝敬我了——心肝儿,快给你娘也喂一口,不然你娘生气了,往后你可没有蛋羹吃了!”
谁知简清越闻言,转头看了看宋宜笑,又看了看简虚白,做了个让宋宜笑几欲吐血的动作:她把装着蛋羹的小碗朝怀里一抱,非常坚决的摇头!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