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宋缘临行之前起了愧疚之心,却忌惮着再次碰见韦梦盈,自己不再过来看望长女与外孙女,是以命卢氏代为前来,探望之后回去好详细的说与他听。
谁知卢氏看到宋宜笑后,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娘这是怎么了?”宋宜笑诧异的扶住她手,边朝后堂走,边关切的问,“有些日子不见,怎么瞧着像有心事?”
“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要私下请教大小姐!”卢氏不擅长兜圈子,至少她兜圈子的功夫,在韦梦盈与宋宜笑母女跟前都不够看,是以也不委婉了,直截了当的点出“私下”二字。
宋宜笑闻言,便把她领到一间面湖的水榭里,叫人奉了茶水点心后,都远远的退下,这才问:“未知娘有什么吩咐?‘请教’二字,叫做女儿的如何敢当?”
卢氏知道她场面功夫向来做得好,却不可能当真知不无言言无不尽,只是眼下她心里的怀疑与不安,却也只能找宋宜笑来解释了:“听说夫君前两日来探望大小姐时,曾与韦王妃在门口遇见,单独交谈了会?却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娘这话却是为难我了!”宋宜笑没想到这件事情传到了卢氏耳中——不过这两人碰见的突然,当时又没有清场,里里外外好些下人都瞧在眼里,原也不可能保密,所以她怔了一下之后,温温和和的笑了,“娘也说了,他们是单独说话的,我当时奉爹之命,陪二妹妹先进了院子,却哪里知道呢?”
见卢氏泫然欲泣的模样,无奈的安慰道,“不是我替自己生母说话,只是娘您觉得,以我生母与爹如今各自的身份地位,他们还能有什么?您已经替我爹生下二女一子,耀儿还是宋家目前唯一的男嗣!我生母也替王爷生了三个孩子,我那异父弟弟如今拜在去岁的新科状元贺楼修撰门下,颇受教诲,据说深得衡山王爷欢心——纵然他们曾经结为夫妻,却都是过去的事了!”
卢氏闻言,非但没有收泪,反而索性哭了出来:“若不是实在受不了了,我……我真的不想来打扰大小姐!可是……可是……”
她两句话没说完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宋宜笑只得起身,又是给她递水又是给她拍背,心里暗暗诅咒——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亲爹亲娘已经够不省心了,如今继母也跑来找自己哭,下一步是不是衡山王爷也要登门了?!
好不容易哄得卢氏收敛了情绪,她才抽抽噎噎的说明经过:“自从那天之后,夫君回去之后就经常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偶尔会翻出些旧物来看。我私下问了家中老人,起初不肯说,后来问得急了,他们才讲,那些都是韦王妃在宋家时用过的东西。”
宋宜笑看着她:“您是要我劝劝爹爹吗?只是您也知道,我素来不得爹爹欢心,哪怕爹最近对我转了态度,到底这些年来的生疏了,我却实在开不了说这话的口呢!”
她就是开得了这个口也不会管这种闲事,难为前世今生被这对父母坑得还少吗?
这两位的事情她才懒得管!
至于说卢氏感到委屈,宋宜笑觉得她这话应该自己去跟宋缘说,或者回娘家去说,总之不该来找自己说——自己只是她继女,且没受过她的抚育,凭什么冒着触怒宋缘、沾一身麻烦的风险给她出头?
好在卢氏却也不是拎不清的人,闻言忙道:“大小姐误会了!我哪敢叫您操这样的心?我只是想着,能不能请您帮忙,约……约韦王妃出来,让我私下与韦王妃谈一谈?”
“你要约我生母?”宋宜笑不禁皱起眉,心想就你那点城府,去跟我亲娘谈,能有什么好谈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亲娘把你卖了,没准你还要帮她分辨银票的真假呢!
何况现在是宋缘对韦梦盈念念不忘,又不是韦梦盈对宋缘念念不忘,卢氏有什么理由找韦梦盈?
只是她虽然百般推脱,无奈卢氏铁了心,死缠烂打的颇有宋宜笑不答应她就赖下来不走的意思。
最后宋宜笑实在没办法,只好道:“我上回听我娘说,后日我表姐,就是新近嫁给王府二公子的曹少奶奶,打算邀人游湖,我生母被她请去压阵了。您真要跟她照个面,后日可以去山下的湖畔守着——不过她肯不肯跟您私下说会话,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卢氏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