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崔见怜那些人,这事可没瞒过去,太后娘娘、婆婆那儿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太后娘娘摆明了正为裘家未来忧心呢,裘家统共就裘秩音这么个嗣子,我要是再算计他,哪怕这会怀着身子,你信不信太后娘娘也饶不了我?!”
见锦熏愕然,她冷笑了一声,低声道,“即使太后念及我腹中子嗣,我离生产也才两个月不到了!你说,我怎么能在这眼节骨上犯糊涂?”
自来妇人生产就是一道关卡,宋宜笑若在此刻惹动太后杀心,以太后的身份,稍微暗示下,有得是人为简虚白去母留子!
她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失误?
锦熏想想也是,却疑惑道:“既然不是夫人神机妙算,却不知道……是谁在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都出来了,你最近可是偷看什么演义话本了?”宋宜笑被她的话逗得“扑哧”一笑,伸指虚点了点她,才道,“这事摆明了是冲着裘秩音跟柳秩瑾去的,严格来讲,主要是为了对付裘秩音——柳秩瑾一介女流又做了姨娘,横竖还能怎么样呢——那么数点一下这会厌恶裘秩音的人,除了我之外,自然只有顾相了!”
“奴婢是夫人的人,措辞当然也要向着夫人!”锦熏义正词严道,“所以有人谋害夫人那就是阴谋诡计宵小之辈,但夫人算计旁人那就是心有锦绣足智多谋,有人帮夫人,自然就是替天行道侠义心肠啦!”
复诧异道,“顾相?!他的嫡亲孙女儿可是圣旨赐婚给裘秩音的啊,若害了裘秩音,顾小姐将来怎么办?!”
“正是要替顾小姐将来考虑,顾相才要这么做。”宋宜笑嘿然道,“毕竟这门亲事是陛下亲自出面促成的——你当顾相自己喜欢裘秩音吗?”
虽然她没亲口问过顾韶这个问题,但她可以保证:顾韶一点都不喜欢裘秩音!
这倒不是说裘秩音才貌品行入不了顾韶的眼界,实际上凭心而论,这一世的裘秩音,比起上一世来争气多了。
毕竟上一世直到宋宜笑含冤而死时,柳家依旧显赫,作为柳振溪唯一的嫡子,此人可谓是集千宠万爱于一身,难免被惯出纨绔浪荡子的种种恶习,课业上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稀松得很;
但这一世柳家遭逢大变,过继到裘家之后,即使裘漱霞膝下无子,但嗣父与亲爹终归不一样。传闻裘秩音倒是发奋图强,既孝顺嗣父嗣母,又用心读书,颇有浪子回头金不换之势了!
而他自幼养尊处优,收敛了轻浮之态后,容貌也算清秀白皙——问题是,哪怕他才高八斗,玉树临风,顾韶却更不愿意与燕国公府交恶!
“虽然宫里传出过风声,说陛下为了让顾相答应许嫁孙女,暗示将来会让太子殿下给顾相封爵。”宋宜笑拨弄着衣襟上的绣纹,轻声细语的提点着心腹丫鬟,“但顾相膝下没有能干的子孙,空有爵位,不过面上光鲜,却哪来的权势?”
虽然说顾韶自己目前可谓是位高权重,“可顾相都多大年纪了?他就是再懂得养生之道,夫君的年纪搁这儿,他难道还能活得过夫君?”
既然活不过简虚白,那么顾韶就要考虑,为了一个许诺中的爵位,与裘家扯上关系,从而同简虚白存下罅隙——裘漱霞当初把简虚白得罪得很惨,这一点朝野无人不知;宋宜笑作为他的妻子,与裘秩音之间更存在着血海深仇。顾韶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儿子做了裘秩音的岳父后,简虚白夫妇会对顾家毫无芥蒂——所以这笔交易根本划不来!
“顾相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他对太子的辅佐之功,哪怕没有陛下如今的许诺,将来太子给他封爵的可能性也很大!”宋宜笑细细分析,“退一步来讲,太子不封,还有钟陵郡王呢!郡王可是顾相的正式弟子,将来若是践祚,无论那会顾相是否在世,岂能对顾家没有加恩?”
锦熏下意识道:“可万一将来登基的不是郡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