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独寒吗?”晋国长公主之前因为裴幼蕊提到亡父裴荷,怕惹义女伤心难过,虽然担忧她青春韶华空掷,却也不敢过于勉强,是以暂把给裴幼蕊说亲的事儿放了放,打算过些日子再提——长公主本身是乐见义女觅得佳婿的,何况贺楼独寒原是长公主看好的女婿人选?
似他那样的少年俊才根本不愁娶不到高门大户人家的千金,前些日子蒋贤妃甚至想把公主许给他的,长公主自不怀疑他执意求娶裴幼蕊,是存着功利的目的。这会听说他居然肯等裴幼蕊,心里先喜欢上了。
只是正如宋宜笑所言,事关义女终身,非同小可,长公主到底还是确认了句,“他真的愿意等幼蕊出孝?他可知道幼蕊守孝到现在不足一年,这一等,可得近两年辰光的!”
话虽是疑问,语气里却透出期盼来——显然长公主动心了。
“贺楼修撰既请夫君帮忙传这话,想来就算他不知道,夫君也必然会告知于他的。”宋宜笑恭敬道,“何况不是媳妇偏心自家人,但似义姐这样的才貌性情,换了媳妇是男子媳妇也愿意等呢!”
后面这句话虽然是为了讨好婆婆说的,不过裴幼蕊确实秀美可人,端庄娴雅,却也不算全是恭维。
“若是这样那当然是极好的。”晋国长公主欣然道,“上回幼蕊也没说不喜欢他,只说如今还无心谈婚论嫁罢了——我看这事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然她到底疼孩子,虽然这么说了,仍旧命人去召了裴幼蕊到跟前,挥退闲人,让宋宜笑把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方蔼声道,“幼蕊,你瞧这个人怎么样?他既然主动推辞了尚主,却托阿虚传话道是愿意等你出孝,可见是真心悦你。虽然他家世上差了点,不过姻缘最紧要的还是两情相悦,你若愿意,回头便让阿虚给他个准话!”
“娘……”裴幼蕊闻言,脸色却是一白,想了一想才道,“这事儿太突然了,容我考虑几日成么?”
晋国长公主之所以喊她来,就是怕委屈了她,这会自不会拒绝,含笑道:“成啊!你若是觉得不放心,安排他再给你过过眼也没什么——横竖要你称心如意了才好!”
裴幼蕊这才松了口气,陪着说了几句话后,道:“弟妹好几日没来了,舞樱前两日还念着呢!”
“我也想着你们,只是才从山上回来,府里积了些事情,脱不开身。”宋宜笑忙解释,“就算今儿没领这传话的差使,这两日也打算来看你们的。”
“现在哪能劳动你?”裴幼蕊失笑道,“该我们去看你才对——你这两日胃口可还好吗?”
晋国长公主听她们聊得热络,正含了笑待要开口,底下却走进一名侍者,小心翼翼道:“殿下,蔡公子已经遣了三拨人来问,您今儿去不去他那里了?”
闻言裴幼蕊跟宋宜笑对望一眼,都觉得十分尴尬:她们以前虽然没听说这府里有什么蔡公子,但长公主正与晚辈说事情时,还敢派人来三催四请的,想也知道,多半是继乔先生之后的新人了!
晋国长公主倒是神情坦然,道:“却把他给忘记了——这么着,你们聊吧,我且走了!”
两人忙起身相送。
待长公主走后,裴幼蕊邀宋宜笑去明珠苑看聂舞樱,走到半路上,她忽然吩咐左右下人都离远些,直视着宋宜笑,道:“我有件事想托付弟妹,却不知道弟妹肯不肯帮忙?”
宋宜笑非常惊讶,道:“义姐何必这样见外?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她想着裴幼蕊虽然素得晋国长公主宠爱,却不是没分寸的人,即使求助,想也不会提什么过份要求,所以答应很是利索。
哪知裴幼蕊闻言,点一点头,却淡淡道:“那么就请弟妹帮忙,回了贺楼修撰的好意!”
“义姐可是不中意他?”宋宜笑听到这儿微怔,下意识的问。
裴幼蕊脸上露出极复杂的神情来,她看向不远处的一丛兰草,良久才似下定了决心,沉声道:“不错!”
宋宜笑见状自是心下疑惑,裴幼蕊迄今只跟贺楼独寒见了一面,连话也没说过的,此刻又没外人在,若是对这位状元郎当真无意,张口就能说出来,何必还要思索?
只是她跟裴幼蕊的关系,虽然不算生疏,却到底不如跟袁雪萼那么亲近,仔细论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