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喊你们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让你们记住:这孩子在我心目中,与柔玫、与舞樱,是一样的!都是我的掌上明珠!”
“别以为你们比她高一头!”
“若叫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人敢叫她不痛快,哪怕是指使人这么做,也休怪我不给你们脸面!”
长公主说这番话时,目光毫不掩饰的逡巡在简夷犹与长兴公主身上,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娘说的极是,原是我们对不住裴姐姐!”简夷犹照例默不作声,长兴公主一肚子的火,却不敢对晋国长公主发作,被这姑姑兼婆婆瞪着,甚至还得表个态,她满怀郁闷的强作笑颜道,“之前听说裴大学士过世,我们也担心了好久呢!好在裴姐姐到底被接来帝都了,回头,我可要给她好好赔罪!”
“这个就没必要了!”晋国长公主对她的服软不置可否,只淡淡道,“那孩子如今尚且沉浸在丧父之痛中,短时间里恐怕不想见人。你们最好不要贸然去打扰她,我平常不在乎你们那些小心思小手段,可不代表我没瞧在眼里……懂了么?”
长兴公主暗吐一口血,心里那个恨啊:不就是个看着长大的女孩儿么?
再乖巧再讨你喜欢,能跟我这个嫡亲侄女比?!
只是慑于晋国长公主的威严,她到底怯怯道了声“是”。
这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她心里的愤懑就不要提了!
无奈她虽然贵为金枝玉叶,却也拿自己亲姑姑这个老牌帝女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姑姑到底怎么想的?!”这天的家宴散后,长兴公主连自己的府邸都顾不得回,直接进宫找苏皇后哭诉委屈,“那姓裴的不过一介臣女,打小入了姑姑的眼已经是沾便宜了!这些年来姑姑多么照顾她?如今连她身上还戴着重孝也不顾,竟千里迢迢接到膝下抚养!饶是如此还觉得我跟驸马欠了那姓裴的--到底谁才是姑姑的骨肉?!姑姑真是太偏心了!”
苏皇后皱眉道:“裴幼蕊自幼丧母,新近丧父,兄嫂又不贤--这么听着她的经历,连我都要同情她了,何况是晋国自觉在她婚变之事上欠了她的?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委屈呢?你应该加倍的柔顺懂事才对!”
见女儿一脸不甘心,皇后叹了口气,提点道,“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如今朝野上下都认为你抢了裴幼蕊的未婚夫,她现在又正落魄着,你这会去跟她争什么争?你争赢了大家觉得你果然蛮横跋扈欺负她!你输了那是废物无能只会仗着帝女这个身份耀武扬威!”
所以,“眼下你必须摆出低姿态来,绝对绝对不要跟裴幼蕊起冲突!若是冲突避免不了,那就示弱让着她!”
长兴公主愤然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难道我这辈子都要在她面前做底伏小了吗?!”
“谁说要一辈子?”皇后横了她一眼,曼声道,“我说了!人都同情弱者,但人也都有嫉妒心!晋国为了裴幼蕊,把亲生儿子跟嫡媳的脸面都落了又落,这会裴幼蕊才来帝都,大家还同情她。等日子一长,大家一看,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倒过得金尊玉贵,比父母俱在的大小姐还大小姐--到那时候,对她的同情之心岂能不淡去?”
“再看你这金枝玉叶居然也一直捧着惯着让着她,这说酸话起酸心的人一多啊,不用你出手,自有人会明里暗里找她麻烦!”
长兴公主这才转怒为喜道:“母后放心!往后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定先送到姑姑府上,必叫裴义姐她知道我的诚意!”
苏皇后颔首道:“正是这个理儿!”
说到这里皇后想了想又道,“明后日晋国会进宫来探望你们父皇,到时候我顺便提一下裴幼蕊的婚事,就说你今儿宴散之后琢磨着怎么补偿裴幼蕊,最后想到这个法子,是以进宫来托付我--不然你才赴完家宴就跑我跟前,你道你姑姑猜不出来你是来告状讨主意的?”
“裴幼蕊身上还戴着孝呢?”长兴公主闻言嘟了嘟嘴,提醒道,“这会怎么好说婚事?”
“就是因为她身上有孝,这事才急!”皇后嗔道,“你想她今年已经十八了,三年父孝守下来,还找得到门当户对的合适人吗?依着晋国对她的宠爱与愧疚,又怎么可能让她去给人做填房?”
只是皇后母女却不知道,这会的晋国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