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巧沁去收拾珠花,宋宜笑才从锦熏手里接过茶碗呷了口,去毅平伯府的下人也回来复命了,说徐家怕太打扰燕国公府,特意派了个小厮跟过来服侍自家世子。
徐家此举很有小觑宋宜笑的嫌疑--堂堂国公府,又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人多事杂顾不过来,连个伯爵世子都招呼不好,这不是主母无能是什么?
不过宋宜笑虽然心下不喜,场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只道:“那便领他去徐表哥院子里吧,叫前头的人好生招呼着!”
又叫人去厨房叮嘱,“粥、热水、鸡汤一整晚都备好了不许偷懒,免得夫君或徐表哥半夜里醒来饿着!”
这些琐事处置掉之后,宋宜笑自己匆匆用了点饭,梳洗之后也就安置了。
次日早上她听到动静醒来,见简虚白正坐在榻边穿戴,扫一眼帐外的灯火,知道时间还早,不免诧异:“陛下才好,难道就要上朝了?”
就算显嘉帝勤政,太后跟后妃们也会劝阻的吧?
“没有。”简虚白闻言转过头来,长睫被灯光拖出极长的阴影,只一点眸光雪亮似星子,解释道,“只是我已经习惯了,昨儿睡得又早。”
说话间系好了衣带,就俯身凑过来要亲她--宋宜笑嫌弃的避开:“还没梳洗呢!”
两人嬉闹了阵,到底让简虚白在她颊侧偷了几个香,宋宜笑才边拢着满枕青丝,边问起显嘉帝这回晕倒的缘故,“昨儿佳约姑姑过来,说娘的寿宴不办了。我当时问了问陛下,姑姑语焉不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是旧疾复发。”简虚白闻言微微皱眉,“听皇外祖母说,皇舅少年时候曾被申屠贵妃诬蔑,为了面圣自辩,于秋冬之季,在先帝寝殿外冒着瓢泼大雨,跪了四个多时辰。之后又因申屠贵妃阻挠,太医院无人敢为皇舅诊治,还是当时未下降的代国姨母求了姨父帮忙,找借口将皇舅接出宫,寻了民间大夫,方开了药。”
但,“一来拖延了救治良机,二来那大夫医术到底不如太医,所以落下病根,这也是皇舅登基之后时常召太医陛见的缘故!”
他脸色有点阴郁,“七年前,皇舅在御花园晕倒,封锁消息的那次,也是这个缘故!”
“那你昨儿回来说已经没事了?”宋宜笑之前听婆婆说过显嘉帝没登基之前颇过了一段苦日子,但当时长公主只是笼统而言,所以感触不深;这会听丈夫讲了具体的事例,才知道显嘉帝上台后,把伊王之外的异母兄弟姐妹统统弄死,真不是没缘故的。
这位九五至尊对代国长公主的纵容无奈,也不是没缘故的。
她轻蹙双眉,低声问,“可是真没事了?”
--七年前的那次御体欠佳,可是直接促成苏皇后串通冀国公,拖延战局,以期驾崩之后,好率兵夺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