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时,他流露出去意,说自己年纪大了,又伤成这样,恐怕接下来医好了也无法继续给平安儿诊治了!”
说到这里,他摘下束发金冠的手一顿,“我倒怀疑他其实早有去意,这回是利用五妹妹,使苦肉计!”
把金冠放到妻子的妆台上,简虚白脸色不太好看,“平安儿时常伤人,他这个太医也没少吃苦头,因此生出求去之心,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明知道五妹妹病情紧急,却还故意出事,这回五妹妹要没什么大碍,念他照料平安儿十几年不容易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若五妹妹有什么不好……”
他没说完接下来的话,但冰冷的眼神已说明所有。
宋宜笑听得呆住,半晌才道:“你确定他是故意坠马?”
“你才过门时,问起来平安儿在今年上半年受的伤好没好,我不是跟你讲过,其实那次不是平安儿受伤,是他把韩太医打成了重伤?”简虚白道,“从那时候起,韩太医就想走了,只是大姐不肯放行--我方才问过大姐,大姐说她原本想让韩太医乘车去瑶花院的,韩太医坚持说五妹妹情况危急,一定要骑马,结果统共才几里路,他骑马走出去没两三里就摔了个头破腿折!”
要只这样,兴许还能说韩太医运气不好,问题是,“他骑的那匹母马向来温驯,从没使过性子!且是一直养在占春馆里的,对于馆内道路再熟悉不过!怎么偏偏这次就出事了?”
话音刚落,见妻子一脸想吐血的表情,诧异道,“怎么了?”
“……我以为,他坠马是代国姨母做的。”宋宜笑把头埋进臂弯里,呻吟道,“是姨母想通过害了五妹妹教训我!”
简虚白闻言怔了会,温言安慰道:“我还没派人去查,也未必作得准。不管怎么样,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宋宜笑尴尬得紧,暗忖:“我要早点想到韩太医坠马是自己故意的,何必三番两次去找苏二公子?既打扰人家念书,又把对代国姨母的怀疑透露给他--还因此让蒋姐姐在瑶花院等得心急,中间救下姬紫浮更是险些连累五妹妹没人医治!”
最重要的是--方才惊惶害怕又委屈之下,竟当众扑在简虚白怀里哭了个昏天地暗!
以至于简虚白把她半扶半抱到步月小筑安置后还不放心,连瑶花院都不让她去了,让她“先顾好自己”!
--她本来觉得自己这一天简直刀光剑影,现在却觉得,自己这一天纯粹尽在办蠢事!
“浴房那边应该预备好了。”宋宜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把丈夫朝外推,“你这一路驰骋,定然又累又冷,先去泡一会,暖暖身子!”
“一个人泡好没意思!”简虚白不怀好意的拉住她,“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