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不是,你要我怎么承认?”
“那你为什么会来祭拜白司景,为什么会叫他哥哥,为什么会……”如此悲戚。
闻言,她淡淡的转身看了一眼,接着,毫不在意的“哦”了一声,“找错坟了。”
说完,她提起篮子微微走了几步来到另外一尊坟墓前,“这才是我哥哥的坟墓,一个不小心找错了。”
南宫拂尘平静的看着她,淡淡的开口,“这是大司马安国慵的坟墓,已经死了两百年了。”
顾流离:“……”
“宛离……”
“再让我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杀了你!”她赫然转身,那双旖旎的眸子里含着毁天灭地的冷意,一字一句,仿佛来自地狱最深的警告。
“这个名字就这么让你难堪么?我就这么让你不想相认么?”
这似乎是南宫拂尘第一次如此歇斯底里,脸上的漠然冷静不复存在。
看着这样的他,顾流离忽然就笑了,她知道今日不管怎样他都已然认定她就是白宛离了。
她看着南宫拂尘,唇角换换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南宫拂尘,我已经不是当年的白宛离了,母亲被燕盛天斩杀在我眼前,哥哥被生生打死,我被扔下悬崖,从那一刻开始,白宛离就已经不在了。”
她语气寡淡,似乎风一吹就能吹散。
南宫拂尘高大的身躯突然一晃,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只觉得巨大的黑暗笼罩着他,喘不过气来。
看着他的样子,她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这你就忍不住了?”
“宛离,你一定要复仇么?你可知道,这样的复仇会连累多少无辜?”
冷笑一声,她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就这样看着他,“鹤顶红,砒霜,金刚石,番木鳖,鸩,断肠草,乌头,夹竹桃,这些你都清楚么?”
他僵硬的点了点头,嗓音一如既往的沙哑,“这些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顾流离璀然一笑,仰头,目光森冷的看着天际的一轮残月,似乎将自己融入这漆黑的苍穹中,逃避那不为人知的过往。
“从四岁到十八岁,我却每天将这些毒药当做饭来吃,每日每月都在忍受疼痛的侵蚀,忍耐至今,我却只是为了复仇一个执念在活着。”
她抬眸,冰薄的眸子凉薄的看着他,“我忍受了那么多,而你南宫拂尘却让我放弃?”
她语气沉重,如凤鸣九霄,带起一阵幽深的冷意。
在他无言的注视下,她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快速的离开,只留下淡淡的余香。
南宫拂尘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两尊孤坟,眼底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受控制的流出。
他以为,这世间已经没有事再能牵动他的情绪,而此时……
他慢慢的抬起手,轻轻覆上眼角,指尖上是一滴晶莹的水滴。
原来这就叫眼泪。
原来这就叫心疼。
原来,这就是蚀骨的绝望。
一声声低沉的,压抑不住的哭泣苍凉的传了出来,他痉挛般的跪倒在地,颤抖的双手好像要擦去眼里的泪水,又似乎想要就这么捂住眼睛,不去面对痛彻心扉的这一幕。
……
看到她的情绪明显跟前几次不一样,绯月和绯画对视了一眼,立即忙了上来。
“公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她眼睛漠然的看着前面,红唇淡淡,“南宫拂尘发现我的身份了。”
“啊?”绯画惊呼一声,满面凝重,“奴婢去杀了他!”
“不必,他不会说出去的。”
看着她失魂落魄走进房屋的身影,绯画喃喃低语,“我很担心公子。”
“没事,公子的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明日一早又会变成往昔的公子了。”
点了点头,两个丫鬟站在房门外,久久不散。
……
“公子,听说蓝妃有孕,已经被接回德宣殿了。”
“啥?”顾流离翻身而起,一脸懵逼,“怎么可能?”
“御医已经诊治过了,说是怀孕无疑。”
闻言,顾流离眨了眨眼睛又重新躺了下去,好吧,算她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