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同归于尽,这些人都要没命!”其中一个为首的色厉内荏地道。
景昀暗暗心焦,除了赵倬正,那几个大臣和大长公主都手无缚鸡之力,要全部不伤分毫地救下实在是难上加难。而身后的宁珞声息皆无,也不知道伤得如何,更是让他心神难安,他勉力集中思绪,厉声劝道:“杨彦,你大势已去,不要再负隅顽抗、再铸大错了,让你的手下缴械投降,在陛下面前诚心悔过,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杨彦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他的身后,口中骤然喷出一口血来,手中剑“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神色惨然,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那些死士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是何意。
“撒手!”他一边大笑着一边喝道,“浮生如梦,不知前世今生何处。都散了吧,散了吧!”
景昀长出了一口气,一使眼色,身后的云甲军悄无声息地包抄了上去,顷刻之间便掌握了场内的主动。
杨彦踉跄着朝前走去,步履歪斜,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景昀的身后,眼角隐隐有盈光闪过。
景昀抬腿一绊,杨彦扑倒在地,他困难地仰起脸来,朝着眼前的女子伸出手去,喃喃地道:“珞妹……错了……我错了……全都错了……”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人再关注他了。
宁珞的双眸中,只有一个身影,那个高大的、英挺的、冷肃的定云侯,她此生的丈夫,她心中最信任的挚爱。
“景大哥……”她终于可以出声叫出这个名字,“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景昀的胸口狂跳了起来,虽然分别只有短短几天,却好像离别数年之久,那隐藏在心底的忧虑和恐惧烙得他日夜寝食难安,每走一步,都要思虑万千,因为这一次,他赌上的是景、宁两家的全副身家性命,更是他和宁珞以后安宁幸福的生活。
他的喉中干燥,下意识地舔了舔几近皲裂的嘴唇,喃喃地道:“珞儿,我也知道,你一定会等我的……”
宁珞张了张嘴,一阵晕眩袭来,撑了这么多时候的身子终于禁不住狂喜和松懈的双重冲击,一头栽倒,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那双宽厚有力的手抱住了她。
-
梦中的场景光怪陆离,她游离在尘世之外,看着人间的百态炎凉。
西郊别院中,有人在呼唤着她的名字,悲恸而热切,她好奇地飘了下去瞧了两眼。
一个个都是熟悉的面庞,绿松和玉髓,景昀和杨彦,居然还有卫泗。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北周继续他的复仇大业,怎么也跑到了这里?
地上躺着于安的尸体,而杨彦正好一脚踹在了赵黛云的身上,对着她目眦尽裂:“恶妇!你居然如此颠倒黑白、欺上瞒下,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宁珞揉了揉眼睛,虽然她心中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想要击掌叫好,赵黛云这两辈子的所作所为,的确当得起“恶妇”这个称号。
她还待细看,却觉得身子越来越重,骤然之间急坠了下来。
“珞儿……珞儿……你觉得怎么样?”有人在耳边焦灼地呼唤着。
她睁开眼一看,景昀的脸映入眼帘,他的胡子拉渣,眼中布满血丝,双手急切地在她脸上轻拍着。
“我没事……”宁珞握住了他的手,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这是在哪里……”
景昀长出了一口气,歉疚地道:“宫中还乱着,陛下也还没醒,暂时还不能出宫,我便让田公公在旁边找了一间屋子暂时对付歇息片刻。”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宁珞握着他的手一紧,心中一阵后怕,“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景昀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低声道:“我知道他这一次要置我于死地,特意等着他露出狐狸尾巴来,果不其然,昨晚他安排了人劫狱,打算在狱中顺道杀了我,再实打实地给我安上通敌叛国之罪让我死了也翻不了身,幸好我在宫中和大理寺都安排了人手,更让人调集了云甲军待命,这才顺藤摸瓜,让他原形毕露。”
景昀说得云淡风轻,然而宁珞明白,里面隐藏了多少心血和算计,这一步接着一步,不能有半分差错,尤其最后这一晚,更是步步惊心,一不留神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