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好像变成了景昀的脸庞,那眉峰锐利的剑眉、那冷凝深邃的眼神、那偶一闪现的清淡浅笑……
脸颊有些发烫,宁珞将书盖在脸上屏息了片刻,忽地站起来吩咐道:“璎香,我们出去走走。”
屋外空气清冷,月亮好似半拉的弓弦一般蓄势待发,将月辉撒向人间。已经快过戌时了,夜色中一片宁静,唯有值守的侍卫偶尔路过,见了她齐齐行礼问候。
宁珞不愿打扰别人,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赏月,璎香不敢怠慢,引着宁珞到了花园中的一座亭子处,找了个不会被风吹到的假山角,石凳冰冷,璎香不肯让宁珞坐下,说是要拿张垫着的毯子,急匆匆地回房去了。
这假山角有些坡度,宁珞靠在假山心不在焉地望出去,亭角、清月;浮云、夜空……此时此刻,景昀不在身旁,形只影单,她不免觉得有些凄清了起来。侯府众人对她虽然友善,总不及父母姐妹贴心,更何况从前她在府内出入自由,现在嫁为人妇,几乎足不出户,寂寞得很。
“侯爷,外边冷,还是去我房里坐坐吧。”
亭子里忽然冒出青娘的声音来。
宁珞怔了一下,朝下一看,只见亭子里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影,正是景晟和青娘。
她大为尴尬,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下去见礼,就在这一犹豫间,景晟开口了:“青娘,你到我房里也快十年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侯爷这是说什么话,”青娘的语声娇嗔,柔得快要滴出水来,“青娘别无所求,只愿能一辈子陪在侯爷身边。”
景晟长叹了一声:“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当年是不是我做错了,害得你这些年独守空闺,还一直如此辛劳伺候明钰、照顾铮儿。”
宁珞心头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快十年了,那青娘应当是在景铮出生前后被纳的妾。
难道青娘这些年都是徒有其名的侍妾?如果这样,为什么公公会弄出这么一个挡箭牌呢?
青娘好一会儿都没出声,良久才颤声道:“侯爷为何要如此自苦?夫人她心里牵挂着别人,连侯爷半分好都看不到,青娘实在替侯爷不值。”
“不要胡说,”景晟的声音低沉缓慢,显得十分疲惫,“是我对不起明钰,更对不起你,我这几日也在想,你若是有其他好的去处便告诉我,我会替你安排打点好一切,不会让你的名声有损,日后的……”
“侯爷!”青娘不敢置信地叫道,“青娘自嫁给侯爷后便全心全意地对待侯爷,在青娘心中,侯爷就是青娘的天,你让我有什么其他好的去处?侯爷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便让我名正言顺成了侯爷真正的侍妾,若是能赏我一女半子的,我这辈子也就足了,若是侯爷要赶我走,我便一头碰死在侯府门口!”
“你……好好的提什么死不死的,”景晟显然有些无奈,“算了不说了,走吧。”
青娘呆了片刻,忽然靠了过去,那柔若无骨的腰肢贴在了景晟的后背,双臂环住了他的腰,纤细的手掌摩挲着景晟的胸膛,那语声柔媚甜腻,勾人心魄:“侯爷……我心慕侯爷……打从第一次见到侯爷便喜欢上了侯爷……我虽然没有夫人那般才气过人……但请侯爷怜我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