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可有些东西是很难随着时间流逝变化的。
比如器物身上自带的它诞生的那个时代的印记,隔再多年,那都是一定的。
时间并不能掩埋一切,它掩埋的只有时间本身。
程梨此刻觉得这话是对的。
那么多年过去了,方式这个故人,就没被埋在过去穿越异世去修真。
都说时间会给一切最好的安排,可程梨觉得这个猝不及防的相遇是荒唐的。
她成长了,可她的成长不需要靠见更多故人,靠别人来鉴定。
漠视和宽宏大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词语。
淡忘和释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境界。
她只是一个凡人。
粉饰太平,程梨做不来。
以德报怨,程梨没这思想境界。
成熟也不等于就此变得刀枪不入,变得完美无瑕。
她有自己的喜恶,有自己的脾性。
这些东西,她不打算改。
曾经的她,傻得伤害自己;现在的她,学会了保护自己。
这是她在经年历久的岁月中学会的一切。
有关乎痛痒的攻击,她不会沉没,一定会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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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日升日落,很多事早已沧海桑田。
程梨放弃画笔已久,此刻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方式,她觉得那段和各色颜料打交道的时光远得像是别人的经历。
此刻她忍着不适坐下来,无非是为了不必再坐下一回。
方式的司机留在外面,没有跟着他们进这间茶室。
方式没动,程梨也没即刻开口。
侍应生过来沏茶,茶杯里的水撞在杯壁上,荡出一圈细碎的涟漪。
方式在水声停了之后问程梨:“阿梨,你这几年去了哪儿,过得好吗?”
程梨默了片刻,只冷静地说:“下次再意外撞上,别再跟着我。”
方式说:“你怪我当年自私?”
程梨没看他,垂眸看着茶杯里的水面,她没有回答方式的话:“上面那话方先生应该听明白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师生一场,多年不见,没必要弄得太难看。”
程梨冷静地超出方式的预想,他觉得局促。
程梨继续说:“这话继续往下说,会有人觉得难堪,人是聪明的高级生物,基本的技能应该是懂得保护自己的脸。”
方式张口:“……”
他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为当初的选择辩解。
女儿当前,他亲手推了出去,让她更孤立无援,这是事实。
他对程渠也有私人感情上的厌恶,所以他那时还出言离间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暖男夫君莫要跑。
当年的他,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