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安看他。
叶连召边摁开打火机边说:“你这头上大漠孤烟直,烧得挺旺,妹子怎么惹你了?”
任西安被他的用词逗笑,扯了下唇,而后又平静下来,声线略显喑哑,说:“鬼……倒是知道。”
人不知道。
叶连召低低操了一声:“那你烦什么?”
任西安:“……”
就是不知道,才更烦。
她随便做点什么,他的一潭死水都能起波澜。
他控制得了四肢和五官,却控制不了皮/囊下的血液和心脏。
他不想溃不成军。
叶连召又开始了他的劝:“妹子又不能轻薄你。”
任西安动了下肩:“……”
叶连召继续:“不会非礼你。”
任西安唇缝微开:“……”
还是没出声。
叶连召又拍了他肩一下,豪迈放言:“学学哥,有点儿风度,一概包容。”
任西安:“……”
学不了,遇到的女人不是一个路数。
任西安随后问叶连召:“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叶连召抖眉:“说说。”
任西安一度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实话实说,扔给他两个字:“傻缺。”
叶连召随即不走心地骂了声。
任西安不再打趣他,和他商议:“到了石棉矿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叶连召问:“需要多长时间?”
任西安答:“一个小时以内。”
叶连召又问了另一个信息:“很重要?”
任西安嗯了声。
叶连召不再过问是什么事情,干脆地表示同意:“让车队的人在石棉矿拍拍照走访下,等你。”
随后倒也吐槽了一句:“你小子路上惦记的事儿可真是多啊。”
***
从花土沟到石棉矿的路上,程梨一直阖着眼睛靠在车座后背上。
frank透过后视镜看了程梨一眼,回头给了任西安一个口形,是问:睡了?
任西安目光扫过程梨的脸庞,回他:是。
frank本想继续和布合力齐聊聊风土人情,见状倒也安安静静,全程无话。
只是隔了一刻钟又回头同任西安对视,又做了个口形,继续唇语交流。
任西安读了出来:是累的?
任西安这次没给frank回应。
他想起在花土沟镇等待车队人马集齐时,程梨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程梨的意思很简单。
她昨晚睡得不好,因为他那个吻,她心潮澎湃。
任西安回想完,脸色又黑了下去。
花言巧语,她如今是好手。
**
快到石棉矿的时候,程梨已经睁开眼。
位于新青两省交界处的这座矿区,是全国规模最大的石棉矿区。
车窗外的苍茫大地一片灰白,毫无生机。
像是下过一场铺天盖地已被污染为浅灰色的雪,覆盖了一切大地原有的色彩。
单调且腐朽。
间或有黑色的附着在那层似白非白、似灰非灰的颜色之上的东西。
程梨眯眼看了看,是枯死的草。
很分散,隔很远才有一株。
都是死的。
和风沙四起位于沙漠边缘的花土沟不同,这里给人的感觉很压抑。
等下了车,石棉矿的空气涌入鼻腔,程梨下意识地绷紧呼吸。
空气中含有很多杂质。
这不像是恶劣的天气所致……更像是污染。
程梨眸色变了变。
她环视四周,见刚下了车的任西安在同司机布合力齐交流。
程梨慢慢靠近他们,离得近了才能听清两人的对话。
她听到时那对话已经到了末尾。
布合力齐说:“地方我知道。”
任西安说:“那麻烦你。”
程梨还没更近一步靠过去,布合力齐和任西安同时上车。
被石棉粉覆盖过